(一)按年齡段和基礎病建立“分級隔離與診治體系” 盡快達至“社區面動態清零”
在香港公立醫療資源緊缺情況下,陽性患者的安排應該是按年齡段和基礎病情況建立“分級隔離和醫治體系”:老人和少年兒童患者,以及有基礎病的中年患者,一律從家裡轉到公立醫院、經政府協調指定的抗疫私立醫院;中年和患有基礎病的青年患者,轉到方艙醫院,有醫護人員看護;青年患者,轉到檢疫酒店/公屋隔離點/集中隔離設施。青年患者,獨立居住者可居家自我隔離。所有陽性患者做到“社區面動態清零”,一個都不留在家裡。
我提出“社區面動態清零”,即確診患者不能留在社區(居民小區、獨棟大廈等),即可把病毒源與未感染的健康群體阻隔開。“社區面動態清零”不同於“社會面動態清零”,不需要封樓、封小區。可把對市民的經濟活動和生活出行之影響壓到最低程度。建議把做到“社區面動態清零”作為目標,最起碼也要做到把“老人和少年兒童”集中保護起來,把有基礎病的中年確診患者也集中隔離。其他年齡段的輕症患者則居家自我隔離。
(二)保障弱勢群體免於被病毒感染重症死亡的恐懼
一個社會值得去保障弱勢群體免於被病毒感染的恐懼,這個代價是全社會應該付出的。如果香港社會對於老人、兒童、窮人和基礎病患者這一弱勢群體任其自然躺平,而他們的親人都是這座城市經濟活動正常運轉的主要人力資源,那麽全社會反過來又要付出另一種代價。
奧密克戎傳播速度快,感染面太廣。鑒於感染基數越大,重症和死亡人數必然越高,必將導致醫療系統崩潰。到時候特區政府也要耗費巨資補貼各行各業和市民,成本比短痛更高。而且,香港這座城市的居住環境分布與美國加拿大等西方發達國家迥異。歐美發達國家是中産階級住在郊區,窮人住在城鄉結合部和市中心。而香港住宅樓高度密集,除了極少數超級富豪有條件住在別墅外,大多數市民的感染風險遠大於歐美發達地區。按照特區政府防疫政策安排,即使措施全部到位,也要到3月底才能做好3次全民核酸檢測。如果當前分級隔離和醫治體系未能盡快建立起來,到3月底全港各區已經被奧密克戎躺平了,後果不言而喻。
(三)關於“社區面動態清零”抗疫舉措和“與病毒共存”之躺平選擇的代價比較
一個社會值得去保障弱勢群體免於被病毒感染的恐懼,這個代價是全社會應該付出的。如果香港社會對於老人、兒童、窮人和基礎病患者這一弱勢群體任其自然躺平,而他們的親人都是這座城市經濟活動正常運轉的主要人力資源,那麽全社會反過來又要付出另一種代價。特區政府疫情期間撥款300億港元救援國泰航空(入股等形式),這不也是代價嗎?這筆巨款為什麽不能拿出10億、8億用於國泰機組人員返港後進行封閉式集中酒店居住隔離管理?現在是香港特區政府推出的第六輪抗疫基金,每一輪都是幾百億港元。這些代價加起來,和一開始就實行“社區面動態清零”可能付出的代價,可以預測比較一下。此外,還有防疫抗疫不力引起人心惶惶産生的社會代價,也可以比對。
(四)為內地“外防輸入 內防反彈”堅決守住香港這道抗疫防線
中央政府和內地各有關方面全力支援香港,其實也是要守住香港這道防線。一旦疫情大規模擴散到深圳、珠三角地區和內地,對於醫療資源遠不如香港的內地,其後果將不堪設想。因為 14 億人口大國,選擇“躺平”的話,將會有數量驚人的老人染病去世。
與新加坡和以色列相比,香港老人疫苗接種比例偏低,近期的死亡病例絕大多數沒有接種過疫苗。內地60歲以上老齡人和基礎病患者群體中大多數還沒接種新冠疫苗,更不能選擇“躺平”。
(五)建立“醫院/診所中西醫結合、社區/居家中西藥同服”的雙軌制新冠治療體系
鑒於目前香港醫療系統已經不可能承擔治療的重任,大量奧密克戎感染者(可能有六十萬)是居家自主治療(包括服用降發燒的布洛芬和新冠病毒治療藥物等西藥,連花清瘟膠囊等中藥,維生素C等),中醫中藥已成為降低新冠死亡率的重要手段。因此,汲取內地包括深圳的新冠病人醫治經驗,在全港醫院和診所實施中西醫結合,對大幅降低重症率、減少死亡極為重要,建議香港特區政府強制醫療和民政系統馬上推行“醫院/診所中西醫結合、社區/居家中西藥同服”的雙軌制新冠治療體系,盡快為居家隔離自治的市民制訂“中西醫藥方指引”(可隨時因應疫情變化更新指引版本),並儲備足夠的藥物。
據新華社報道,香港特區行政長官林鄭月娥3月12日參觀香港浸會大學中醫抗疫遠程醫療中心。她表示,樂見中醫藥的治療和預防功能在抗疫中發揮重要角色,特區政府會進一步發揮中醫藥在疫情防治全過程的優勢和作用。校方介紹浸大中醫團隊今年2月推出的“新冠病毒感染人士免費網上診症服務”。該項目為在家隔離的患者或檢疫人士提供視頻諮詢和診症服務,並派送中藥,費用全免。至今,該項目已服務超過 10000 名病人、密切接觸者和照顧者。
3月14日,香港特首林鄭月娥在記者會上透露,輝瑞研發的新冠病毒治療藥物奈瑪特韋片/利托那韋片組合包裝(Paxlovid)首批次已於當日抵港,另一款由默沙東公司研發的口服藥莫納皮拉韋(Molnupiravir)已開始使用。
(六)全面、翔實地引用權威的研究和統計數據廣泛深入開展科普教育,消除公衆恐懼
香港特區政府應該主動出擊,通過主流媒體、社交媒體和各種社團組織,進一步引導和培養公衆應用科學處理防疫相關實際問題與參與疫情防控公共事務的科學素質與能力。特別是全面、翔實地引用權威的科學研究數據,廣泛深入開展疫情防控和新冠治療科普教育,消除公衆恐懼。特區政府權威部門定時向公衆公布全球和本港的疫情方面科研和統計數據,包括但不限於:感染人數、感染者中接種疫苗統計,重症率和死亡率的下降趨勢,輕症和無症狀感染者的醫院/居家治療方法及相關統計數據等。有了這些每天更新的公開透明的權威研究和統計數據,各類自媒體為博眼球堆砌的恐慌現象自然消失殆盡,公衆自然就不恐懼了。這必將為全港市民戰勝疫情掃清認知“恐慌”心理障礙。
(七)通過抗疫鬥爭建立健全“基層社區治理體系”
香港抗疫進入攻堅階段,中央政府和內地各有關方面全力支援香港抗疫,全力支持香港特區政府履行抗疫主體責任,香港全社會應該充分把握這一契機,最大限度統籌一切可以調動的社會力量,加入到疫情防控隊伍裡。通過“社區面動態清零”的嘗試,目標能否完全達到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通過抗疫建立起香港特區政府行之有效的“基層社區治理體系”,凝聚港人同心同德、走出困境的信心、勇氣和鬥志!
如果我們做到了,“基層社區治理體系”建立起來了,打通了精英管治階層與草根基層社區的雙向通道,此乃香港之福,也將為解決香港社會深層次和結構性矛盾夯實基礎。通過“社區面動態清零”行動,把香港特區政府公務員隊伍全部動員起來,身先士卒。在抗疫一線不合格的公務員,一律不予升職,並被紀律處分。下沉到基層社區抗疫有功的公務員,應予越級提拔任用。其目標是通過抗疫來整頓全港公務員隊伍,重建一個由不僅僅是愛國愛港、還需要全心全意為香港市民服務的公務員組成的特區政府管治體系。如果不趁這波洶湧疫情對香港公務員進行刮骨療傷、去蕪存菁,等到疫情結束、繁華如常的日子,香港社會的深層次、結構性痼疾將更難以根治了。
(文章觀點僅代表作者本人)
本文摘自《精誠團結 共克時艱——淺析香港疫情防控工作的處境、挑戰、趨勢和策略》,作者為清大智庫理事長、清華大學港澳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