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一日，是香港回歸祖國25周年紀念日，李家超先生及其團隊在國家主席習近平見證下宣誓就職。新的特首政綱（同為香港開新篇）在發布後就一直受到本港市民的普遍關注和熱烈討論。這幾年歷盡波折的東方之珠，渴望迎來一個穩定發展的新時期。新政綱對香港發展如何把脈開方? 我們與大家一起循著規劃香港未來發展的基礎邏輯，一起來解讀解構。

（一）摸清香港家底

要對一個城市進行清晰規劃，必先對構成城市的三個要素：自然地理、人口、社會制度有深入透徹的研究了解，即摸清城市的“家底”。在人類出現以前，地球還只是一片蠻荒之地，僅以自然地理的形式存在，那時候還沒有“世界”的概念，只有在人類出現以後，地球才可以稱為世界。而人類的聚居形成了社會，社會制度就是人類構建社會的組織形式。自然地理條件包括這個城市所處的地理位置和氣候帶，地形地貌，自然資源，以及生態系統等。而人口分布特徵包括了種族、性別、年齡等基礎要素和細化項如受教育程度、職業分布等。社會制度作為把人類組織起來的機制，內在包含了宗教文化等，外在主要體現為法律制度。

香港城市全域面積2,755.03平方公里，其中陸地面積1,105.6平方公里，水域面積1,650.64平方公里，包括香港島、九龍半島、新界三大部分及263個島嶼，水域面積比陸地面積多近50%，維多利亞港水深2-14.5米，寬1.5-9.6公里，是世界三大天然良港之一。香港位處中國大陸南端，珠江口東側，面向南海，從地圖上可以看出，是西太平洋沿岸各國中心，也是太平洋和印度洋的航運要沖。香港地貌屬典型的濱海丘陵地形，山多平地少，地貌豐富，山脈走向為東北至西南，擁有西貢火山岩和新界東北沉積岩兩個世界地質公園。本地地質含有較多類型礦物，但分布較散，不具備商業開發價值。生態方面，香港有約3,100個維管植物品種，陸棲哺乳動物超過50種，兩棲類、爬行類和鳥類分別均過百種，並是亞洲鳥類遷徙線的重要中途站。氣候屬於典型的海洋性亞熱帶季風氣候和高地的溫帶季風氣候，春季清涼濕潤多霧，夏季炎熱多雨有台風，秋季涼爽乾燥晴朗，冬季寒冷乾燥。

截至2021年中，香港常住人口為741萬人（注: 擁有香港居留權人口高於此數），其中華人佔比最大為91.6%（注: 主要為廣府、閩海（含潮州）、客家、吳越四大民系），其次為菲律賓人（2.7%）、印尼人（1.9%）和南亞裔人士（1.4%）（注: 印度裔佔比最大），而白人佔比為0.8%。菲律賓人和印尼人主要為家傭，按現行法律較難取得永久居民身份證。香港人口中，61.7%出生於當地，29.9%出生於中國其他地區（包括內地、台灣和澳門）。根據2021年人口普查的數據，人口年齡中位數為46.3歲，男性佔比約46.2%，女性佔比約53.8%。家庭數目251萬戶，平均每戶2.8人，家庭每月收入中位數25,000港元，390萬人居於私人房屋，213萬人居於公屋，116萬人居於居屋。香港人口密度世界第三，僅次於澳門和新加坡，每平方公里為6,690人，如果只算已開發土地，每平方公里超過3萬人，為世界最高。在人口分布上，香港島居民佔17.7%，九龍佔30%，其餘52.2%則居於新界和離島。根據2021年的數據，在15歲以上人口中，學歷在專上以上的佔比為35%，較2011年上升8個百分點。工作人口約368萬，佔總人口近50%，職業分布上，輔助專業人員佔比最高（19%），而10年前為服務銷售人員（18.4%）。2011-2021年10年間，比重增長最快是專業人員，下降最快是文書支援人員，這些數據均反映了香港行業生態的變化。

香港是全球少有的“自由港”，稅收簡單，法律制度屬英美普通法系，政治體制實行行政主導的代議制。綜合各方面排名，香港的經濟自由度排名都位列全球前三。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發表的世界經濟前景展望報告香港部分，按匯率換算，2022年香港GDP將達3,695億美元，排名全球第33名，人均GDP預計為49,849美元，排名世界第16名。2017年基尼系數為0.539，屬於較高水平，聯合國人類發展指數（HDI）為0.949，排名世界第四，屬於極高。香港居民主要信仰的宗教有基督新教、天主教、佛教、道教和伊斯蘭教等。

從以上梳理我們其實已可以大致看出，香港過往形成的一些定位不管是否有歷史的因素，與這個城市的三大要素都是相匹配的，整體而言都是促進生產要素的流動。其中，物流人流形成了國際航運中心和國際航空樞紐，資金流形成了國際金融中心。明確了這些定位的成因，我們才能更好的分析歷史定位的現實情況，並尋找新的突破定位。

（二）戰略定位選擇

李家超先生的新政綱分為四大部分：1. 強化政府治理能力，團結一致為民解困；2. 精簡程序多管齊下，提供更多安居之所；3. 全面提升競爭實力，創造持續發展空間；4. 同建關愛共融社會，增加青年上流機會，相信四項工作的排序是根據工作的輕重緩急安排的，其中1、2、4部分聚焦微觀執行和內部管理，第3部分是關於宏觀規劃和戰略定位的。經歷這幾年的波折後，肩負“由治到興”重任的新特首迫切需要凝聚管理這座城市的執行團隊，只有一個強大的團隊才能保證各項政策的落實，因此首要工作放在了強化政府治理能力上。在社會福利層面，大家知道有“兩個底線，一個提升”理念，其中“兩個底線”即保住居民生活的底線，就是住房和醫療。房屋問題或許不是香港最根源的問題，但確是市民最關心各界認為最急需解決的問題，因此放在政綱次位亦合情理。我們的解讀會依照規劃的基礎邏輯思路，由宏觀到微觀，從第3部分著手。

通過上一章的分析我們發現，香港傳統定位的形成與其城市要素是相匹配的，而歷史的演變因素促成了這些定位的強化。天時方面，珠江流域與魚米之鄉長江流域或不可同比，但也是氣候適合生態完整。經過多年建設，尤其是隨著歷史的變遷和經濟的發展，逐漸成為宜居之地，吸引了越來越多各地移民和人才。地利方面，礦產資源的分布特點決定了香港沒有成為資源依賴型城市，而位處地理交通要沖和深水良港的天賦決定了香港成為國際航運中心，並伴隨歷史原因形成的國際貿易中心得到強化。而國際金融中心的形成更多是因為人和，即人才和社會制度尤其是法律制度。

新政綱第3部分列出了六大核心政策：1. 鞏固金融中心，提升核心優勢；2. 發展創科中心，帶動經濟轉型；3. 開發北部都會，激活發展引擎；4. 塑造文化之都，推動創意經濟；5. 把握法治優勢，強化法律服務；6. 發揮香港所長，多元自由發展。該部分也提到了國家（“十四五”規劃綱要）對香港八大中心的定位，包括了四大固有優勢產業（國際金融中心、國際航運中心、國際貿易中心、亞太區國際法律及解決爭議服務中心）和四個新興中心（國際航空樞紐地位、國際創新科技中心、中外文化藝術交流中心、區域知識產權貿易中心）。我們相信政綱政策排序是針對未來五年任期的，不會一擁而上分散支持資源，特區政府明悉不管是個人還是組織，時間精力都是有限的，一定時間一定精力聚焦完成一定任務，假以時日就能積累為豐厚的成果。因此，我們看到，金融中心和創科中心放在了首兩位，而文藝交流中心融進了文化之都建設，亞太國際法律和解決爭議服務中心和區域知識產權貿易中心融進了第5項法律服務，國際航運中心、國際貿易中心、國際航空樞紐地位合進了第6項多元自由發展，並沒有單列。李家超先生這麼安排篇幅，體現了其規劃邏輯和工作重心。

香港的傳統定位功能很大程度上得益於生產要素在中國和世界之間的流動，包括人流、物流和資金流。近幾年，隨著中國內地的開放和國際聯繫的便利，經濟中心逐漸多元化，香港的貿易中心和航運中心的地位都面臨被替代或分流的風險，由原來服務整個大中華地區轉為主要服務就近輻射局部區域。根據特區政府統計處的數據，2011-2021年，香港對外商品貿易總額雖然仍整體增長（由2011年7.10萬億港元上升到2021年10.27萬億港元），但增速（44.6%）已較2001-2011年（增長133%）大幅下降，而且佔中國貿易比重持續下降，內地出口往香港的總值佔中國出口總值比重於2013年達到高峰17.4%後，逐年下降到2021年10.4%，這個歷史性趨勢目前看仍將持續。與此趨勢相對應的，是香港港口貨物吞吐量呈現出更加明顯的頹勢，由2012年2.69億公噸至疫情前的2019年2.63億公噸，不僅沒有增長還輕微倒退，近兩年因為疫情原因，更是連續下跌到2021年的2.14億公噸，兩年跌幅達18.6%。空港建設方面，根據機場管理局的數據，無論是客流人次還是貨物吞吐量原先都呈現良好的持續增長態勢，但這個局面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在2018年達到高峰。因此，在歷史趨勢和疫情雙重作用下，香港的人流物流短中期都難免受到影響，不利於國際貿易中心、國際航運中心和國際航空樞紐的建設。

在資金流動仍然順暢以及尚有制度優勢的背景下，新政綱突出力保國際金融中心地位就順理成章了。但是香港尋求定位突破也迫在眉睫，傳統的香港功能定位，無論是國際貿易中心還是國際金融中心，均是以撮合（實物商品或資金）供需的（中介）服務業為主。而創科中心的定位則有可能把香港競爭優勢提高到產品端的領域，但要實現此目標必須明確香港為什麼要搞創科中心？以及搞什麼樣的創科? 

（三）創科之路前行亟需堅信其道 

說起回歸後香港的創科之路大家首先會想到董建華先生任期內的數碼港建設，但少有人知道科學園也是始於這一時期的規劃，以及後來功敗垂成的矽港計劃。上世紀90年代，香港已經發展成為亞洲首屈一指的電子製造業中心，上市公司ASM太平洋、德昌電機等就是其中的翹楚，國際科技巨擘摩托羅拉、飛利浦等更是把亞洲研發和製造中心設於此地。90年代末亞洲金融危機爆發後，香港樓價暴跌，生意難做，傳統優勢產業模式面臨挑戰亟需轉型，而此時太平洋彼岸吹來的互聯網科技熱潮正方興未艾。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下，董先生高屋建瓴，提出了一系列促進香港創新和科技發展的措施，包括了數碼港、科學園、中藥港（民間對國際中醫藥中心的通稱）和矽港，其中後兩者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未能落地。

後來香港經濟在中央的幫助下復蘇，地產市道重拾升軌，對創科的重視也讓位於其他行業。2007年政綱的首要議題是基建投資，五大主題未有創科，當時的特區政府更把工商及科技局改組為商務及經濟發展局，“科技”一詞的隱去體現了思路。2012年政綱糾正了思路，以專門篇幅與工業發展相結合論述了創科發展規劃，2017年政綱也延續了這個風格，重視程度均較2007年有提高。但兩份政綱中這個主題均放在了經濟發展的大模塊下，與其相並列的還有其他7-8個行業，2012年創科排在金融，航運業之後位列第三，2017年則僅優先於漁農和文化創意行業。這就牽涉到上一章提出的問題：為什麼要搞創科中心？是傳統戰略定位面臨危機和挑戰時的權宜之計？還是需要政府支持的諸多行業中雨露均沾的一塊？亦或只是人云亦云，大家說要搞就搞吧？沒有想清楚其中的道理，樹立堅定的理念，對創新科技的支持便可能出現搖擺，一旦傳統優勢行業出現復蘇便可能放棄，或者即使是支持也可能面目模糊，不夠旗幟鮮明。

我們認為，特區政府應把創科發展列為城市百年發展的長期根本政策，堅信其道前行。通過拆解衡量經濟發展的主要指標GDP（本地生產總值），我們與大家一起探討這個道理。GDP是一個金額的概念，由兩個變量：生產量和價格相乘而得，而價格受到兩個因素影響，即價值和流動性溢價，引導流動性溢價的主要是供需關係，引領價值提升的主要動因就是科技。因此，要促進經濟發展，要麼提高生產量消費量，要麼增加貨幣流動性（俗稱放水），要麼促進科技進步。香港作為一個國際化外向型經濟體，貨幣流動性調節所受掣肘較多，本土消費量有限，唯有依靠科技進步取得產品端核心競爭力，佔領全球市場帶動生產量提高，才是長遠發展的保證。傳統的香港功能定位，無論是國際貿易中心還是國際金融中心，均是以撮合（實物商品或資金）供需的（中介）服務業為主，與產品端競爭力相比護城河還不夠高，具有歷史的偶然性和制度性原因，隨著中國的擴大開放，必將甚至已經面臨分流和替代。回望當年的亞洲四小龍中其他三家，均積累出了優勢科技特色。所以，危機意識，迎接挑戰，百年大計，科技為先。

李家超先生的新政綱雖然仍把創科置於經濟發展的大模塊中，但將其他行業進行了歸納匯總，而將創科中心單列為一大塊放在金融中心之後，突出了重點。筆者進一步在想，特區政府可以把八大戰略定位作為一個有機整體進行運作，而不是作為單獨的分部各自發展。這就要分清哪些戰略定位是目的性的，哪些是手段性為目的服務的？誠然，所有的行業都有一個目的，就是提供該行業從業者的就業機會和增加其收入，這就自然會衍生多方面的利益訴求群體。但是作為城市的管理者，要清楚最終的目的是什麼？我們認為是為了更事半功倍地使這座城市的經濟持續發展，兼顧人民充分就業收入增長生活安定有充分福利保障，同時保持社會穩定自然環境良好。這樣，塑造具有強大競爭力的創科中心就成為了核心目的，金融中心提供融資服務促進其發展，文化之都增加香港魅力吸引全球科技人才，法律和知識產權保護捍衛科研利益。科技的理念滲透於治港的每一個細節，強化政府治理能力、精簡程序提供更多安居之所、同建關愛共融社會都可以依靠科技提高運行效率。

誠然，過往創新科技的發展也遇到了一些阻撓因素，但是通過上面的思路重組，我們發現香港發展創科原來可以有這麼多優勢和配套資源，“道”的理念解決了，“術”的障礙就不再是問題。更何況香港還有一個很大的制度性優勢，就是現代社會重要的生產要素信息的順暢流動，香港科技工作者接觸海外前沿技術的效率應該是高於內地同行的，香港大學的科研水平也因此具備國際水準。先前的文章提到，香港傳統戰略定位得益於人、物、資金等生產要素的流動。新的時期，創科中心的發展將受益於信息流的優勢。

挑戰仍然嚴峻，原本具有電子製造業先發優勢的香港播下的種子在深圳發芽開花結果，形成了以互聯網騰訊和電訊設備華為為代表的軟硬科技資訊產業集群，上海形成了半導體產業集群，蘇州無錫形成了醫藥研發產業集群，甚至內陸省會合肥都在新能源上形成了產業集群特色。科技的分支還有很多，是多線出擊還是充分結合本地優勢和特色，在“小政府，大社會”理念指導下重點布局? 香港需要走出自己的特色之路。

（四）首重生物科技：一手小政府，一手大市場

“小政府，大市場”理念的核心，就是政府只負責基礎建設，譬如保底性質的教育、醫療、公共住房和城市基建等，至於產業方向的選擇則由市場供需引導，政府僅在必要的時候予以干預。這個必要，一是價格出現異常波動，不再單純受市場這只無形的手影響而是有人為有形的手存在時，譬如1998年國際大鱷狙擊港股及港府救市。二是需要做正確而困難的事情時，譬如發展創科。而幹預的路徑，主要有三種形式，一是組織架構中設立專門部門，二是對供需狀況進行引導，三是在人、財、物、其他配套包括法律上給予支持。循著這三條線，我們一起梳理下目前特區政府對創科的支持。

在組織結構上，2015年11月特區政府成立了創新及科技局，此後一直作為規劃管理創科發展的專門部門。另外生產力促進局亦承擔了促進工業科技水平提升的使命。政府並成立了創新、科技及再工業化委員會，作為諮詢機構。在需求層面，政府對創科成果的採購一直是政府創科預算支出的重要組成部分。在財政支持上，根據創科局和貿發局數據，1999年成立了創新及科技基金，前後注資約250億港元，截至2020年底，21年共批出19,008個項目共涉資224億港元（下同），平均每個項目獲批約1,180萬元。雖然這個進度在1999-2019年未算迅猛，但我們看到2020年進度明顯加快。在獲得撥款的研發項目中，基礎工業製造科技佔比最高為17%，其次為資訊科技類（14.6%），接著是電子電氣（14.4%）以及生物科技（9.7%），要留意這個佔比是反映了過往21年情況。創新及科技局下屬的創新科技署2006年成立了五所研發中心，專注汽車科技、信息及通訊、物流及供應鏈多元、納米先進材料和紡織成衣領域的研究，截至2019年10月底，中心1,389個項目共獲批資金74億元，平均每個項目獲批530萬元。根據財政司長的報告，林鄭月娥政府在任期內於支持創科發展的支出達1,300億元。

在創科基建方面，有香港科學園（主要領域涉及生物醫藥、電子、環保、資訊科技和精密工程）、數碼港（主要專注資訊科技領域），以及正在合作發展的河套地區港深創科園。在將軍澳的數據技術中心，先進製造業中心和元朗的微電子中心也已經或即將落成。在人才方面，創新及科技基金人才計劃截至2019年11月底創造了5,500個研究職位，再工業化及科技培訓計劃資助培訓了超過2,000個學員，並於2018年開始推出科技人才入境計劃吸引海外和內地科技人才，並在中小學推行資訊科技基礎教育。特區政府並積極致力於與內地的創科合作，香港有16所國家重點實驗室和六所國家工程技術研究中心分中心。

李家超先生的新政綱在發展創科中心下列了6個支持細項，包括構建國際科研之都、加快推展智慧城市、積極拓展政府創科政策、提升整體科研生態圈、鼓勵科研成果轉化和商品化，以及發展河套和北部區加強與大灣區合作，也基本是延續了政策思路。我們注意到在2018年，特區政府意識到撒胡椒面式支持無法形成鮮明特色，提出了聚焦四大範疇：生物科技、人工智能、智慧城市和金融科技，而新一屆特區政府創科局局長孫東亦具備生物科技背景，政府將生物科技作為創科發展首選的藍圖呼之欲出，筆者對此深表認同。

創新科技發展有幾大主要路徑：1. 促進效率提高：包括促進社會經濟運行效率提高和促進生產效率提高，其中促進社會經濟運行效率提高主要依靠互聯網和物聯網，促進生產效率分為腦力勞動效率提高和體力勞動效率提高兩個範疇，促進腦力勞動效率提高主要依靠人工智能，促進體力勞動效率提高主要依靠機器人；2. 為促進效率提高提供底層技術支持：其中軟科技包括大數據和雲等，硬科技包括了各種電訊設備和芯片等；3. 對人類的研究：主要包括關於生理健康的醫療醫藥和生物科技，以及關於心理健康以及人類靈性的大腦活動和行為心理，元宇宙屬於這個領域；4. 對宇宙的研究：包括了航空航天等；5. 對地球的研究：新能源、新材料、環保其實是屬於這一領域研究範疇；6. 其他：主要指傳統產業的技術化提升，包括了高端智造。

將生物科技作為創科發展的首要支持目標，可以有以下考慮：1. 醫療醫藥消費端市場空間廣闊，研究成果易於轉化為產業成果，做到產學研一體化，充分利用大市場的優勢；2. 產出可能性較大，醫療醫藥行業無論是大分子還是小分子研究，底層技術已經沒有障礙，主要拼的是研發速度，誰更快地發現分子式以及通過更多的實驗驗證，誰就能優先取得專利，投入資金大概率會有回報；3. 香港具備優勢的科研人員資源和國際標準科研水平，其中港大和中大的醫學在全球排名第39和40名，化學及化學工程科大排名全球第31名；4. 生物科技海外研究水平高於內地，香港具備我們前文所述的信息流優勢；5. 相對於智慧城市建設是應用現有科技的城市新基建，金融科技本質是金融這個傳統行業的技術化提升，生物科技才是可以使香港擁有核心競爭力的創新科技產業；6. 相對於人工智能的發展需要超大數據的支持哺育，生物科技是香港真正自主可控各項條件的產業；7. 相對於純製造業需要佔用大量的土地，生物科技的單位面積產值更大；8. 港交所根據上市規則18A章過往支持了很多生物科技企業上市，應該可以充分發揮金融中心的職能，服務支持同城的生物科技事業發展，進而帶動相應的創新投資，使特區政府支持資金發揮出事半功倍的槓桿效應；9. 生物科技除了支持醫療醫藥研究，也支持環保研究，符合香港這座美麗的海邊城市生態保護的需求；10. 生物科技產業帶來的專利保護需求可以與香港法律服務中心知識產權貿易中心的定位相輔相成；11.生物科技及衍生產業亦可創造大量的就業機會，並促進提升香港教育素質和人口素質，增加居民收入，破解房屋等目前看來最緊急問題但其實根本原因是教育不均導致的。這樣，生物科技的發展一手交給小政府，一手交給大市場，在香港的發展前景廣闊且光明。

展望未來，我們從李家超先生的政綱中看到了香港的發展之路，以創科建設為核心，一體化運營八大中心定位，我們相信一個升級版的香港會在國家建設中扮演更加重要的角色，也會更加欣欣向榮，繁榮安定。

（文章觀點僅代表作者本人）

作者為香港某金融機構高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