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何漢權

中華歷史與文化薪火傳承，連綿不斷，記錄已有5000多年，近年大量考古實據發現，將時間推得更早。日月星移，政事人事有更替，但維繫傳承的軟性文化力量，卻是千古可追尋。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文風學問，相激相盪，凝聚堅韌的國族向心力，當中蘊含的出世與淑世思想，並由此衍生一體多元的，且嚮往追尋生存、生活的深層意義及美好的價值，代代相傳，流水不腐。歷史證明，抽刀不能斷水，積厚積實的結果，中華文化早已提升至世界文明的層次，大江大海、崇山峻嶺的文明，廣披四海，此為中華民族永續共用而又生生不息的、難以取代的軟力量。

中國先秦已有哲學，百家爭鳴；兩漢經學，爭領風騷；魏晉玄學，突破世俗框框；隋唐佛學，顯示有容乃大的、中華文化的吸納能力；至宋明理學又將儒釋道的大學問，共冶一爐，影響至連日本、朝鮮、韓國在內的東亞文化圈，至今不衰：清初之樸學，是要建構經世致用、崇實黜虛、質樸求實的學問系統，反對“求其是但”之主觀臆測，要的是尋根究柢的考據實學。無疑，顧炎武的為學之道，實為樸學開風氣之先。

學問長青 時刻警世

那是上世紀物質匱乏的70至80年代，香港大部分中學的中文課，學生都要選讀顧炎武的《廉恥》一文。“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禮義，治人之大法，廉恥，立人之大節”；“蓋不廉則無所不取，不恥則無所不為”。學問長青，時刻警世，將《廉恥》一文的內容，對照今天美國特朗普囂張跋扈的言行，謊話連篇，前言不對後語的“國策”，就是不廉不恥，貨真價實。關稅自主，只要單方面加別國多少就多少，國土自主，將別國的土地劃歸為己有便可以，這就叫目空一切的“美國自主”。

如果由不廉不恥的特朗普領導美國再偉大，甚且是領導世界的話，這樣，禍亂相尋的世界是必然的了。用今天的語言，“無恥便無敵”，人與國，皆如是。

（作者係教育評議會會長、國史教育中心（香港）校長，文章觀點僅代表作者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