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馮煒光

午飯時間看見數十人又在中環商場呼喊口號，不禁搖頭嘆息。這個發洩式的活動除了滋擾便是滋擾，不單對香港毫無促進作用，更隨時因為喊「港獨」口號而令參加者惹上官非。筆者始終認為有些事情不能用「言論自由」、「講下都唔俾」來作辯解。不信，你在飛機上大喊「我想劫機」試試？作為自學生時代起便積極參與爭取民主的過來人，筆者和大家分析香港反對派對民主認識的四個虛幻。

民主是個好東西，但民主必須有個載體，那便是國家。沒有國家，民主的政府架構只是建基在沙丘上﹗除非你是想「民主建國」，而不是「民主建港」。「民主建國」的話，香港絕大部分市民不答應，中央政府和 14 億國民也不會答應。因此以民主為由，來號召在香港「建國」或疏離國家，或把民主和國家對立起來，只會令民主發展走上歪路邪路，這是第一個虛幻。

香港民主發展其實是由港英一手催生的。1980年時任港督麥理浩在北京獲鄧小平接見後，知道鄧公堅決在 1997 年收回香港， 便在回港後立馬催生區議會選舉，這和當時只有少數人參與的市政局選舉迥異。因此香港民主發展一出生便有點營養不良，很容易被外部勢力煽惑去和國家對抗。

1980 年代國家剛從文革的浩劫中走出來，百廢待舉；香港則法治優良、經濟興旺、井井有條，確實對當時的國家有很多啟發，故國家和同胞都一直十分珍惜香港，認為香港可以對國家作重大貢獻。這是香港反對派的第二個虛幻——虛幻的優越感，以為深圳河以北的同胞「永遠」要仰視香港，而香港則「永遠」是俯視神州，睥睨天下。

然而發展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香港20 多年發展停滯，而內地則凱歌猛進。這其中和英國殖民者撤退前埋下的「地雷」有關，立法機關被英國人無限擴權，逐漸變成阻礙香港發展的攔路虎。司法機關亦然。回歸前港英要發展沙田新市鎮，於是沙田拔地而起；要發展新機場，於是立法局通過撥款，從來未聽過一位法官便可以發出禁制令，令千億工程立馬停止。回歸後，港珠澳大橋卻出現一紙法庭禁制令，於是香港納稅人多虛耗 80 多億公帑。更諷刺的是，出頭入禀的女士事後深感懊悔，而那班公民黨律師在利用完人家之後，連影也不見了。這是表面上為個別公民「充權」，實質上是政棍利用公民可以申請法援的行為。政棍訟棍既賺到公帑支出的豐厚律師費（法律援助出的），又令全香港以至珠三角的同胞一起受害，達到政棍把香港和內地疏離的險惡目的。這不是民主（Democracy），而是否決政治(Vetocracy)。香港走上「否決政治」之邪路，變成「逢中必反」、「逢政府必反」，令香港不能因民主化而達致善治，反而因所謂「公民充權」而停滯不前，虛耗公帑。另一個嚴重影響民生的「否決政治」例子便是：所謂「環保團體」一定反對發展土地，新界東北不行、橫州不行、郊野公園邊緣不行、「明日大嶼」更不行。總之就是甚麼都不行，但反問他們土地何來？他們便詭辯說有很多棕地，很多解放軍軍營，甚至連禮賓府土地也算上。這除了胡鬧，便是民粹。 更令人看不過眼的是，這些所謂「環保團體」從來不披露其和大地產集團的千絲萬縷關係。實際上，當所有發展計劃都有爭議時，最有利的一定是已囤積大量土地的大地產商。把「否決政治」當成民主，這是第三個虛幻。

第四個虛幻是以為可以拉美國政府作奧援，以獲美國政界重量級人物接見為榮，並冠之以「國際戰線」這好聽而虛幻的名字。美國政界若在暗地裏給你金錢和資源，那無異於汪精衛的賣身投靠， 只會永遠釘在歷史恥辱柱上。近日黎智英卻公開要求「美國插手香港」，令人搖頭嘆息。美國若只是耍耍嘴皮子，香港民主發展也會蒙上「通番賣國」的惡名，只會「趕客」，削弱民主發展的正當性。甚麼「美軍不來我邀請，美軍來了我帶路」，這是赤裸裸地邀請別國武裝力量入侵香港；這在全世界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會容許。不信，你張崑陽去紐約公開呼籲英軍回到美國去，或者俄軍回到 1867 年前屬於他們的阿拉斯加，美國國土安全部會不干涉你？偏偏香港特區政府卻一直容忍，誰還能說香港沒有自由﹗可惜香港的反對派中人以為「普世價值」便是密碼，能外通美國，內感國人。其實甚麼是「普世價值」從來沒有人定義過；說穿了，只是美國人用來糊弄世人的工具。對她美國政府有利的便是「普世價值」，損害她美國政府利益便肯定不算。否則，深信美國憲法的斯諾登（Edward Snowden）為何要在香港東躲西藏？為何到今天仍要流亡俄羅斯？因為他真心信奉美國憲法，反對非法竊聽，而這正正損害了美國政府利益。所以香港民主派每逢6月，只敢拿當年北京的風波說事，但卻刻意遺忘 2013 年 6月在香港上演的斯諾登事件﹗至於近日的 Black Lives Matter（BLM），一年內四度訪美的郭榮鏗更是提也不敢提。上周，黃之鋒有機會和美國國務卿蓬佩奧網上同場，也不敢為美國黑人請命。這印證了香港民主發展「唯美國政府馬首是瞻」，不敢捋美國政府逆麟。在香港爭取民主，變成了維護美國利益，這樣的民主發展，注定失敗。除非有一天美軍學當年日本皇軍一樣發動太平洋戰爭打進香港，但今天的中國還會像當年的英軍一樣不堪一擊嗎？

虛幻地把「民主和國家對立起來」只會令香港和國家激烈碰撞。虛幻的優越感只會令部分港人嚴重誤判形勢，把國家的忍讓珍惜視為軟弱可欺。到今天國家毅然決然立「港區國安法」，這幫人才反過來說：早知不如立 23 條！虛幻的「公民充權」令香港停滯不前，令香港劏房處處，貧無立錐之地，樓價和民生嚴重脫節、虛幻的「美國奧援」、「普世價值」變成「唯美是從」，「美國短板說不得」、「只能遺忘斯諾登」。一場本來可以垂範國人，可以促進香港發展的運動越走越窄，香港「民主」變成搗亂議會、緃容「黑暴」、「親美仇中」的代名詞。到今天，你還支持香港「民主派」（反對派）？ 醒下喇！

作者為香港特區政府前新聞統籌專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