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馮煒光

當香港各界都估計港區國安法即將在本月底通過及實施時，香港那些缺乏承擔的攬炒派大佬不是退隱便是改口風。這從另一側面反映了中央霹靂手段的威力和震懾力。

攬炒派最喜歡用的招數是販賣恐懼。以往香港面對這招時，採取的是全面披露和全方位諮詢，可惜弄巧成拙，原來攬炒派的支持者根本不吃這一套。2003年基本法第二十三條、2012年國民教育，特區政府按照慣例，把法律草案或國民教育大綱，全面披露及諮詢，但香港市民工作繁忙，根本沒有時間慢慢去研讀法律條文或政策文件；這便給反對派傳媒製造恐懼的機會，他們抓着一兩個「疑點」便無限發揮，把廿三條說成「晚上警察可以隨便破門入屋拉人」、「中學圖書館只要有一本書被指為危害國家安全，中學校長及教師立馬身陷囹圄」。國民教育則被污名化為「洗腦教育」，稱「學生在升旗禮若不對着國旗哭便是違反校規」，更誇張的是把國民教育說成「要求全港中學生學習毛澤東書法」，而這樣的渲染竟然真的有人信。

2012年夏某天，筆者屬下一位大學畢業數年，年紀不到 30 的女同事敲門，對我說「老闆，因為國民教育要學生學習毛澤東書法，故我今天不能加班，一到下班時間便立即要趕去政府總部抗議」。我當時聽完，簡直想噴飯。毛澤東書法是連書法大家也不一定學得來，更何況中學生？更重要的是，這根本不是逾160 頁的《國民教育教學指引》所要求的。緃使文件已全面公布及上網，反對派媒體「洗腦」的能力，仍然威力驚人。再加上特區政府一向予反對派群眾的印象是：只要出來反對的人夠多，特區政府便會退讓。筆者一向反對「人家來個『黑社會式曬馬』便退讓」的施政手法，從政是「從理不從眾」的。筆者中學時讀過《西門豹治鄴》，西門豹便說：「老百姓可以和他們共同為成功而快樂，不可以和他們一起考慮事情的開始」，事實證明西門豹是對的，否則鄴地永遠也治理不好。可惜到了2019年時，特區政府仍然擺脫不了這種「黑社會曬馬」的怪圈。

中央政府總結了香港特區的治理經驗，今次港區國安法不公布詳細條文，只是在6月20日透過新華社把全國人大法工委的逾5000字「說明」全文公布，讓大家有個了解，令中外的反對派媒體無法發難。再加上中央一向予港人的鋼鐵意志，劍及履及，不會因為外國壓力或香港多人上街而退縮。這反而令攬炒派大佬們知所進退，退隱的退隱，本來對「港獨」持緃容態度的也改口說「港獨」是「羅曼蒂克」及危險，本來叫囂要「美國、英國和中情局影響我們香港」的也不再多言，只求法官容許他離港。儘管商場內仍然有人喊「港獨」口號，但筆者相信在國安法實施後，只要刑罰夠重，這些人再也不敢放肆。回想去年8月有人在尖沙咀海旁把國旗扔下海後，竟肆無忌憚到在旗桿前發表了4分鐘「香港必須獨立」的演說。筆者相信在港區國安法通過後，這些人只會躲起來。黃之鋒去年也說「若解放軍出營，我們便回家睡覺」。可見，香港攬炒派是吃硬不吃軟的。

香港的治理是很複雜的學問。歷史證明：以為只要把一切公開便可以消弭恐懼，說服心懷疑慮的港人，其實係「唔work」的。因為反對派媒體只要在法律條文/政府文件中雞蛋裏挑骨頭，無限延伸，不斷渲染，便可以在市民/支持者中製造恐慌，而且是屢試不爽。設想一下，今次國安法若是由香港的「天子門生」——政務主任（Administrative Officer,AO）來操盤，按以往慣例，老早公開條文內容，早便胎死腹中了。2000多年前，韓非子有云：「事以密成」。雖然有悖現今流行的管治理論，但原來在香港這麼特殊的環境裏，「事以密成」才是work的。

作者為香港特區政府前新聞統籌專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