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馮煒光

香港各大學學生會不單「黃」又「獨」兼且「暴」，本來大學生容易憤世嫉俗，對政府和社會多有批評是正常現象。然而香港各大學學生會以至由其組成的專上學生聯會（雖然經歷了 2015 年的「退聯潮」，現只剩下 4 家大學學生會）卻清一色以「去中國化」為己任，最誇張的更是公開視國家為「別國」。

在香港國安法公布前，具指標作用的香港大學學生會「嶸希閣」更在今年 5 月公開宣稱「『港獨』為港人最理想出路」；只是國安法生效了，才在 8 月14日的《蘋果日報》頭版廣告中以「地緣政治議題」，隱晦地「呼籲國際制裁」。大學生們可能有個錯覺：大學是獨立自主的。去年「黑暴」肆虐時，連警察進入香港大學校園也要和大學有「默契」，要事前打招呼。

於是學生會們或許會認為：只要小心翼翼用不同字眼隱晦表達其「港獨」思想，香港國安警察是不敢隨便入校園抓捕他們的。然而大學生們仰慕的美國以行動告訴大家，「國家安全」是凌駕性的。不信，請看看秉持美國立國精神，堅持揭露美國侵犯公民權進行大規模竊聽的斯諾登（Edward Snowden），美國政府正在全球通緝他呢！而美國國安法律的最高刑罰是：死刑。什麼「人權自由」、「普世價值」，在美國國安全面前，都必須讓路！

香港各大學生會在既「黃」又「獨」兼且「暴」的「共同立場」下，也各有其特色：

1）港大是具指標作用及提供論述之地。一本《香港民族論》成為其他大學學生會的理論指南。近日城市大學學生會臨時行政委員會的署理會長黃盛恒同學便在 8 月16日致城大新生的《歡迎辭》中，提到「作為香港民族一份子追求民主」，並要求各新生「選擇一個良心無可指責的答案」。可見「香港民族」這偽命題，由 2014 年流毒至今。

2）富得流油，支持肥佬：說的是香港大學學生會。8月10日香港國安警察大舉拘捕肥佬黎等人，並以逾200警力大搜壹傳媒將軍澳總部。數天後的8月14日便出現了據悉是要花費18萬8千港元的《蘋果日報》頭版廣告，由港大學生會出資，可謂震驚四座。大家想不到港大學生會原來可以這麼有錢。

筆者當時已指出這是「小菜一碟」。單以政府抗疫基金對全港各僱主的資助，港大學生會作為獨立法人兼僱主，便拿了近16萬2千港元。可以謂左手來右手去，毫不肉痛。更重要的是，以近年各大名牌爭相進駐港大學生會，單單一家著名咖啡連鎖店，一年便要付上百萬港元租金給學生會（注意：不是香港大學，因為業權是筆者在 1984 年時爭取回來的，那時根本沒想到原來業權可以在 30 年後這麼值錢）。這還未說在1984 年時學生會便已有 700 萬港元的藍籌股作儲備（1980年代以前歷屆師兄師姐發家後贈送的）。對港大學生會這個富得流油的業主來說，18萬8千港元，不是「小菜」，又是什麼？！

3）沒那麼富的，便賬目混亂：說的是城市大學學生會。8月21日城大的學務長崔永康教授便在致全校員工及同學的信中說：「2004年學生會編輯委員會前總編輯偽造帳目罪成；2017年舉辦 O camp（筆者按：迎新營）虧蝕高達30.4萬港元……等。根據紀錄，學生會至今仍未提交經由核數師簽署的財務報告。」更令人嘖嘖稱奇的是2012年12月時因「學生會未能提交2006至2011年的財務紀錄，導致學生會的名譽核數師於當月辭任」。

這種「財政混亂」若發生在建制學生組織，相信自詡曾為廉政公署工作過的林卓廷，早便撲出來去廉署舉報，要求廉署調查是否有人涉嫌貪污？當然，今次是「自己人」組織，大家當然是「時運高，睇唔倒」。

4）不富不窮的，便以「暴大人」自詡：說的是中文大學學生會臨時行政委員會（又是臨時的），竟然曲解中大的人文精神為「掲竿反抗，守護山城」，更在發到每一新生手機的《迎新辭》中懷緬去年的同學們集體戴頭盔一幕。新生及其家長真的不禁要問：辛辛苦考進中大，原來不學別的，而是去學如何暴動？暴動罪動輒10年監禁，最近案例也要坐7年，那麼誰賠這青春給我們新生？誰賠家長們寶貝子女？

5）不單只「黃」，還要「毒」：說的是教育大學學生會。2017年時某位行將加入政府的博士，因其家人輕生了。教育大學竟然出現冷血標語，「賀」其家人離世。這是準教師所應為嗎？或者問：這是一個人所應為嗎？黃絲經常自詡站在「道德高地」責難藍絲，但大家可記得大約在同一時間（2017年12月），大律師公會主席戴啟思女兒在中東被姦殺了，藍絲有說過半句「慶賀」之語嗎？

據筆者觀察，一句也沒有。因為若在這時候說任何風涼話，那是禽獸行為。據說教大的監控視頻拍到有兩位年輕人貼出這「禽獸」標語，但教大學生會卻阻止教大當局把這視頻交予警方。這不是心腸歹毒，又是什麼？政見可以不同，但怎可能用這方法去攻擊對手？連一個人應有之義都稱不上，何來為港人爭取民主的「高尚情懷」？

說了這麼多各大學生會，如何解決呢？筆者大膽建議：

1）應揚棄大學生是「少不更事」的觀念：大學生進入大學一般已是18 歲上下， 畢業時是22歲上下。是成年人了，不可能再是「少不更事」，以為只是大學生大放厥詞，胡亂「吹水」。不信，看看流毒至今的由港大學生會官方刊物《學苑》出版的《香港民族論》。忘了告訴大家，這個時期的《學苑》總編輯是誰？梁繼平是也，對﹗就是那位在2019年七一攻入立法會後主動除下口𦋐發表演說，當天旋即赴美流亡至今的梁繼平同學。你還會以「少不更事」、「吹吹水而已，不理會他們，便會自動停了」視之？

2）不光是留給大學來教，而是要注意法律之利劍：不少大學管理層都認為學生出事了，便留給大學來教。其實大學的體制下，學校連學生是否上課也管不了（筆者在大學時最喜歡的一句英文諺語，Take a French leave，「較腳」，即走堂是也﹗），更不能像中學般隨時約某位同學去訓導處。大學只有學生事務處去和學生協調，根本沒有訓導功能，那請問如何教？顯然這句「留給大學來教」只是一句空話。然而在香港國安法下，法律之利劍，不會把大學視為「港獨」的「法外之地，世外桃源」。

當有一天出現逾 200 警察包圍及搜查學生會時，大學管理層屆時只能噬臍莫及。至於香港大學去年的所謂警察要進入校園要預先通報的「默契」，筆者估計也不合時宜了。別以為香港國安警察是吃素的。港警真的有顧忌，我們還有鄭雁雄署長呢﹗還是那句話，美國這自詡全球典範的大國告訴大家， 國家安全是凌駕性的。沒有「安全」，一切都是空的﹗

3）大學管理層不要把「緃容」曲解為「愛護」：以香港大學為例，港大早在 100年前創校時，便提出「為中國而立」的口號，今天校方對學生會「束手無策」，港大至少是學生會層面變成了「為港獨而立」。這句話筆者曾對張翔校長犯顏直諌。至於像教大學生會的「狠毒」、中大學生會的「暴力」以至城大學生會的「混亂」， 兩所大學的管理層有管一下？有勸喻一下？現實卻是反其道而行。

段崇智校長曾擁抱那位指稱警方在新屋嶺「施暴」、卻是除了哭之外拿不出任何證據的女學生，於是段校長一時間由「段狗」變「段爸」，深受「暴大人」歡迎。但這是教導學生的正確方法？這是愛護學生，抑或緃容學生？更不幸的是，今天在法庭上有被告承認所謂新屋嶺「警暴」，其實只是用來「呃 Like 」， 被告在社交媒體發表有關言論後，「翌日便全忘記了」！然而今天未見「段爸」出來說半句話，也未見中文大學追究當日那位女同學是否欠警方一個道歉？這樣做是負責任的態度？是已成年的年輕人所應為？這樣的態度，日後這位同學在社會上處事，只會處處碰壁，人生變得坎坷。

因為社會並不會因為你「支持民主」而寬容你，你若隨便把聽回來的（hearsay）便作出指控，吃虧的一定是你自己，輕則被人排擠，命途多舛、重則被人或公權力機關控告誹謗 ，隨時傾家蕩產。屆時難道再會有「段爸」出來擁抱你？幫你承擔一切？大學管理層一定要明白，你不問是非支持學生，當然會搏得一時的掌聲，換回即時的風平浪靜，但對學生本人卻是埋下重大的禍根。

十年或二十年後，你安然退休，拿著豐厚退休金在某處「嘆世界」，但被你緃容的學生卻可能因此而焦頭爛額，悔不當初﹗這是教育工作者所應為嗎？又以今次城市大學為例，不再代學生會收會費，其實只是切割，但問題遠遠沒有得到解決；因為學生會還是存在財政混亂。若有社會人士或城大學生到執法機關投訴， 城大還是免不了校譽受損，有關學生隨時身陷囹圄。

4）校監不應是虛銜：在梁振英當特首時，筆者理解是梁生不會視之為虛銜，以為對大學「不管便是管好」。現屆特首是政務主任（Administrative Officer , AO）出身，不管怎樣，眼看各大學學生會藏污納垢，「黃、獨、暴」橫行而不管，校監是否也應管一下？

5）教育局也不能光是「提款機」：筆者曾和教育局一些高層偶有接觸，一提到大學，教育局便有一種「有心無力」的感覺。然而香港各大學用的都是公帑，而且是數以百億港元計。教育局怎可能只是「提款機」，而不對大學生的「既黃且獨兼暴」不聞不問。以筆者母校為例，《香港大學條例》訂明對影響校譽的學生，可以透過紀律程序，開除學籍。不提起大棒，光是不聞不問， 客觀效果是令同學們日後吞下更大苦果。

還是那句話，現實是冰冷的，法律利劍是鋒利的，今天你因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日後只會為社會締造更多事，而且會因為「緃容」而毁了個別大學生的一生。別忘了，香港國安法最高刑罰是終身監禁。香港精英們仰慕的國家之一——英國，為了防止激進思潮進入校園，早已通過嚴苛的法律。因為英國政府明白，今天若不嚴厲，日後只會有更多「聖戰新娘」，締造更多社會問題。

說了一大堆，其實可以用習近平主席2017年訪港時一句話作總結：「為官避事平生恥」。「官」不一定是指問責官員，你身為大學管理層，你其實也是大學內的「官」。你避事，你不問是非地支持學生，甚至擁抱學生， 換回一時掌聲、「讚譽」和安寧；但你其實是在「靠害」學生。一眾出任公職的人士由大學管理層到有決策權的管理委員會成員，請撫心自問，你若這麼怕事，何苦要霸著位置？回家安享天倫樂，不是更雲淡風輕，水不揚波嗎？

作者為前新聞統籌專員、公關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