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秦 玥
全國人大常委會法工委、基本法委員會、國務院港澳辦、香港中聯辦3月15至17日在香港開展座談、訪談等活動，就落實全國人大關於完善香港選舉制度的決定，廣泛聽取特區政府和香港社會各界代表人士的意見建議。這次中央舉辦了60多場座談會之外，中央官員也會走訪社會各界人士，總共會見了上千人。開宗明義，就是「聽取」兩個字。跟足三天座談會行程有幸在結束座談會後、國務院港澳辦分管日常工作的副主任張曉明會見傳媒時，作為深圳衛視直新聞記者，我們成功「喊」出兩個問題並獲得了回答，回顧這三天採訪，有一些別樣感受，與大家分享。
三天的座談會是在灣仔會展中心舉辦的，灣仔會展中心是香港最主要的大型會議及展覽中心，除了舉辦各種海內外大型活動會議外，每年特區政府的慶「七一」回歸紀念日酒會、「十一」國慶酒會等大型儀式皆在此舉行。會議條件完善、安檢流程嚴密、對大部分與會人士而言也是「駕輕就熟」的場地。
箭頭所指是深圳衛視直新聞駐港記者秦玥
而對於媒體來說，自然早就「聞風而動」，從上周傳出張曉明副主任等中央官員要來港之前，同行們就到處打聽、積極行事、踴躍報名。而組織方的工作也相當嚴謹，在座談會前幾日，我們接到通知，所有報名記者都需要持有傳媒邀請函、先行做核酸檢測，持有檢測結果和相關證件才可進入會場採訪。
15日一大早七點半，我們的攝影師就到了指定地點排隊登記入場，力爭占個好的採訪位置，隨後很快大家被帶入媒體中心，瞭解到日程安排是上午率先舉辦三場座談會，分別由港澳辦分管日常工作的副主任張曉明，香港中聯辦主任駱惠寧以及法工委副主任張勇主持；其後座談、會談全面鋪開。由於媒體眾多，會談又是同時舉行，因此組織方按順序安排媒體分別進入不同的會場拍攝採訪。
我們是分到了香港中聯辦駱惠寧主任這一場採訪。現場觀察到，這一場座談會主持以及出席人士包括了駱惠寧主任、還有國務院港澳辦宋哲副主任、香港中聯辦盧新寧副主任，香港財政司司長陳茂波、工聯會會長吳秋北等人士，座談會的現場氣氛安靜嚴肅，每個人桌子前都有一份全國人大相關決定的文本。
駱惠寧主任在座談會前首先發言，他表示全國人大完善香港選舉制度的決定是在香港國安法後中央治港的重大舉措，里程碑意義將會不斷顯現；而這一次座談會要廣泛聽取香港各界人士意見，表明中央對這件事情十分的慎重和重視。駱主任也說，早前夏寶龍副主席在深圳的座談會諮詢了不少人士，全國兩會期間也以多種方式聽取兩會代表和委員的意見，這一次召開60多場座談會，聽取意見超過一千人，這些都可以見到中央聽取香港社會意見是一貫的、真誠的。
隨後座談會就採取了閉門的形式舉行，在這場座談會上，駱惠寧主任在20分鐘的講話裡暢所欲言，滿滿乾貨，不單從媒體角度來說可以拿到不少資料用以報道，也在聆聽中感受到駱主任的言談確實是真誠以待。根據瞭解，出席這一天座談會的人士來自社會各界，包括政商勞工宗教等界別，非常多元化，大家都做了充分的準備、也帶了不少的建議到場參與討論。
此外，17日的座談會我們有幸到了人大常委會法工委副主任張勇這一場拍攝採訪。在這場座談會上，我們見到了不少深圳衛視直新聞曾經採訪過的法律界人士，包括譚惠珠「珠姐」、陳弘毅教授、傅健慈教授、香港律師會前會長蘇紹聰等熟悉的面孔。而一直風聞張勇主任風趣健談，因此這一天我們都很期待他會拋出什麼金句。座談會開始，果然，張勇副主任用一句「同行見面格外親」來抛磚引玉，在座人士一聽到這句都笑了，氣氛一下子輕鬆了起來，張勇主任說，在座的有很多他的老朋友，希望大家能夠暢所欲言，而三天聽下來，他自己有不少的感想。
張勇主任也和在座人士坦率分享了中央是從哪些方面來考慮完善香港選舉制度的、人大「決定+修法」的用意又是在哪裡。他說：第一，中央充分考慮了香港的實際情況；香港是一個多元的、發達的資本主義社會；是中央授權下高度自治的地方行政機構、以及香港自身的憲制秩序和法律地位。第二，中央「3·11決定」的核心是要重新構建選舉委員會、賦權並增加職能，這是中央經過反復的回顧和研究，覺得選委會是一個好的制度，需要進行進一步完善。
此外，我們留意到，張勇主任說，人大「3·11決定」中提到要提高特區政府的管治效能，這在以前是沒有提到過、也是中央的良苦用心，目的是令行政和立法的關係理性制衡，有效配合，讓行政長官順利施政，能辦事、辦成事、辦好事，更好的服務香港廣大市民。說到底，中央的用心，還是關心香港的民生、老百姓的大眾利益。
在採訪完張勇主任這場座談會後，我們從組織方瞭解到，國務院港澳辦分管日常工作的副主任張曉明在座談會結束後，會在灣仔會展中心的正門口，使用開放式形式會見所有的傳媒。我們聽到後的第一感覺：哇，機會難得，但其實是蠻意外的，因為在過往比較少見。
如果說張曉明總結座談會主題時用的是「兼聽」兩個字，那麼「開放」就是對他會見傳媒時候的最大感受。首先是採訪地點很開放，灣仔會展中心的正門口人來人往，保安雖然嚴密，但是任何傳媒都可以在現場進行採訪。其次，張曉明主任會見傳媒時的態度和內容也相當開放，他在開頭發言的時候說：「在聽取了三天座談會意見後，想借此機會向香港的廣大市民做一個彙報。」在場的傳媒同行說，原來主任挺接地氣、挺親民，不枉等了幾個小時。
在張曉明主任會見傳媒的一小時前，我們去了樓下採訪區等待，現場已經有大批傳媒守候，傳媒同行們可能比被訪者張主任本人還要緊張。當組織方抬出放麥克風的麥架出來的時候，大家一哄而上，也不管周圍站著什麼人，都希望搶奪先機，占個好位置。看著嚇人，其實這也是有特色的香港傳媒生態，也是我們日常採訪時候所面對的常態。但這次不一樣的地方是我們留意到這次各家媒體派出的記者有好幾位是熟悉的、比較資深的記者，身段靈活，問題刁鑽，而且占的位置極佳，有幾位是正對著張主任的正前方。看到這個情況，我們果斷把之前擬好的幾條問題儘量精簡縮短，希望問題短平快、能夠「戳中」主任。
我們準備了兩個問題，第一是關於選舉委員會選出「較大比例」的立法會議員的比例安排；而第二個問題是選委會中，到底會不會保留區議員席位。當張曉明主任說歡迎大家提問時，我們用喊的聲調喊出了這兩條問題，當時心裡還在「小劇場」，希望主任不要介意我們搶話。不過「小劇場」沒演多久，就意識到自己想多了，記者們的嗓門都很高，聲浪此起彼伏。面對熱情高漲、一波波的記者提問，張主任左看右看，自己也笑了起來。堅持喊了差不多兩分多鐘，我們終於把這兩個問題喊了出去。
在回答我們問題時，他先是開誠佈公：你這兩個問題應該也是香港社會普遍關心的問題，然後直接了當告訴大家，「較大比例」的意思就是選委會選舉產生的立法會議員要比另外兩種方式、即功能團體和分區直選產生議員的數量多。而關於區議員，「現在區議會的實際狀況不符合基本法對區議會的職能定位，不應該有太多的政治功能。這次座談也有很多人士提出，應當取消區議員在選委會中的名額，起碼應該大幅度削減。」
這樣的回答，其實變相粉碎了坊間很多傳言，像是一直流傳的立法會議員應該平均各30席的方案，也對應了張曉明主任在首日座談時發言中所說的「不應該天馬行空」。「全國人大的‘3·11決定’已經明確了內容，就是我們將來完善香港特別行政區選舉制度，必須堅持的基礎，我們是在這個基礎上來討論怎樣細化和完善，香港特別行政區選舉制度，而不是在這個決定之外天馬行空，否則就不聚焦。」我們在現場瞭解，其實大部分同行也是集中在這兩點、也就是「怎麼改」的問題上。回到剛才所提到的，我們感受到的「開放」，就包括了張主任在回答記者提問方面的開誠佈公，直接了當地回答社會大眾關心的問題。
從夏寶龍副主席在深圳的座談會、全國兩會、還有這次為期三天的人大「3·11決定」座談會等反應來看，近期香港本地媒體的關注焦點和報道一直都是大篇幅放在「愛國者治港」、改善選舉制度等政治議題方面，每番言論、每個改動細節，社會上都在反復推敲熱議。「3·11決定」方案怎麼改？坊間也一直在持續揣摩、分析、解讀。所以這次張曉明主任主動在座談會後面向公眾、會見傳媒的動作，開放的不僅是中央對香港的胸懷，也是帶給了香港市民滿滿的誠意和善意。
三天座談會的意義是聆聽了香港各界的聲音，也意味著要加快步伐、落實好人大的「3·11決定」。社會也在思考，在完善政治制度後，香港的未來前景該如何走。香港律師會前會長、全國政協委員蘇紹聰律師在接受我們採訪時，他不無感慨地說，前段時間到北京開兩會，的確，香港政治制度議題是重要的、關鍵的，但也不是香港人所理解的「全部的」。他最大的感受是兩會討論的議題很全面，中央領導人要操心的事情也很多，不單單是把香港問題解決好，更要通盤考慮國家大局。等方案落定之後，「香港人應放下政治爭拗，多關心未來如何融入國家發展，比如應好好看看十四五規劃中的內容，好好地改善民生經濟」。
（文章觀點僅代表作者本人）
作者為深圳衛視直新聞駐港記者
來源：深圳衛視《直播港澳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