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群與中華民族走向世界、重塑世界同行的年輕人。在他們的經歷中,既有生存奮鬥的艱辛,也有詩和遠方的浪漫。在他們的生命裡,老家是根,遠方是夢,青春正是這根與夢之間奏響的樂章。他們的成長,亦是民族的成長。惟願,走過千山,閱盡萬帆,歸來仍少年!
文|北京 陳林
家國情懷自當從小培養。圖為全港中小學生“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 70 周年”知識競賽總決賽上獲獎的香港學生合影(本刊記者 李博揚 攝)
一個風和日麗的周末,參加香港菁英會主席曾鳳珠組織的新界郊野60公里單車挑戰。出發前,我把活動啟動照片發到一個微信朋友群裡。大家紛紛點讚,鼓勵我加油。華菁會副主席趙佳音寫道:部長少年感十足。我回覆:青春無敵,行走無涯,歸來仍少年。這個小插曲,讓我產生諸多聯想。菁英會和華菁會都是香港重要的青年團體,一個主要聯繫本地青年才俊,一個主要聯繫內地來港青年。華菁會會員是在內地念完中學或大學後,赴香港或海外求學,再留港和來港就業創業。目前,這類青年有7.6萬人左右,其中經優才、專才計劃引入的近3.3萬人,從香港專上院校畢業後留港或出國深造後返港就業的近4.3萬人。如果加上2萬多名在港就讀的內地生,新港青年有10萬之眾。他們來自內地31個省市自治區,大江南北,齊聚香江,在金融、商貿、創科等領域發揮著重要作用。迎著清爽的海風,邊騎邊想,思緒回到多年以前。那是我剛調到青工部不久,第一次參加青年團體組織的兩地交流活動。活動由華菁會組織,目的地是河南。河南,中原大地,是億萬華夏兒女的心靈故鄉,被海內外遊子稱作“老家河南”。作為華夏民族的主要發祥地,這裡是中國傳統文化的源頭之一,也是中華姓氏的發端。所謂“陳林半天下,黃鄭排滿街”,海外華人四大姓均源自河南。來到河南,有一種漂泊天涯終回老家的心動。始建於北魏太和八年(484 年)的嵩陽書院因地處河南嵩山之陽而得名,為宋代程朱理學的發源地之一,是中國古代的高等學府。來此講學授業、遊訪覽勝者,古往今來絡繹不絕(吳文輝 攝)此次參訪交流,恰逢第八屆中國中部投資貿易博覽會在鄭州舉行。八方賓朋雲集,讓我們收獲了熱情洋溢的中原印象。在參觀訪問、領導會見、座談交流之外,中博會組委會還精心安排了文藝活動。我們一行赴開封觀看大型實景演出《大宋.東京夢華》。當北宋王朝鼎盛時期的風情畫卷,在著名宋文化主題公園——清明上河園的水景舞台上徐徐展開,我們仿佛被帶回公元11世紀,去領略中華民族曾經繁榮富庶、雄視天下的歲月。整場演出分為六幕四場,由八首經典宋詞串聯而成。隨著劇情的鋪陳,八首宋詞的意境漸次展開:李煜的《虞美人》,辛棄疾的《青玉案》,蘇軾的《蝶戀花》,柳永的《雨霖玲》,周邦彥的《少年遊》,辛棄疾的《破陣子》,岳飛的《滿江紅》,蘇軾的《水調唱頭》。全劇在“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的樂章中,載著千年的輝煌和祝福,走向了現代。沉浸在天籟悠揚、舞影蹁躚、吟唱婉轉之中,我不禁神往:這世上還有哪一台戲劇,能請到這麼多詞曲大咖共同為它譜寫台詞呢?河南之行,迄今記憶猶新。來自河南的趙佳音,從國外留學返港不久,是此次交流活動的聯絡人。七八年過去了,當年剛走出校門的小姑娘,已成長為一家央企駐港基金公司的負責人。從她身上,我看到華菁會數百名會員的影子。這批成長於內地的青年英才,帶著紅色文化基因,經過歐風美雨的洗禮,在香港這片中西方文化交融的熱土上追求人生夢想。華菁會成立近十年來,經歷了三位主席。創會主席方方,時任摩根大通亞洲區副主席兼中國首席執行官。第二任主席陳晴,時任聯合國兒童基金會香港委員會主席。現任主席陳爽,就職時是光大控股執行董事兼首席執行官。一個是跨國公司代表,一個服務於聯合國機構,一個擔任央企高管,如此跨度極大的職業身份,代表了華菁會群體廣闊的事業空間。世界正處於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他們生逢其時,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生命是一場匆匆而過的旅行,每個人心裡都有詩與遠方,走過千山,閱盡萬帆,歸來仍少年。圖為藍天白雲下的呼倫貝爾草原(張萬生 攝)2015年春分時節,華菁會在香港黃金海岸酒店舉行換屆集思會,那是多麼富有朝氣和充滿希望的聚會呀!受激情感染,我即興寫了一首《趣賀華菁會換屆》,發在微信朋友圈:河南之行還有一段難忘的故事,發生在豫西南的堯山景區。堯山景區由河南省著名企業天瑞集團打造,以中原大佛和天瑞吉祥鐘聞名天下。中原大佛矗立於堯山腳下佛泉寺,整體高度208米,是全世界最高銅鑄立佛。2008年9月開光盛典,雲集了大陸、台灣、香港108位高僧大德,包括中國佛教協會會長一誠長老、香港佛教聯合會會長覺光長老、台灣佛光山開山宗長星雲大師。大佛不遠處,安放著世界上最大的外擊式青銅鑄鐘——天瑞吉祥鐘,重達116噸,被譽為鐘文化的里程碑。那天正是佛誕節,天氣極好,我們去佛泉寺禮佛撞鐘。晨暉燦爛,清風徐徐,心底彌漫著虔誠的忐忑,也生出些會心的頓悟。在中原大佛營造出來的強大氣場裡,我隱隱感受到宗教情懷與歷史文化的聯結,感受到精神的追求離不開物質的載體,感受到個人融入悠遠時空的價值和意義。我把這感受,凝結在一首名為《中原大佛》的小詩裡:天瑞集團創始人李留法,出身於一個普通農民家庭。1980年入河南大學,1985年辭職下海,終成就一番大事業。正是千千萬萬的李留法,扎根家鄉,建功立業,與數以百萬計的海外留學人員形成互補,共同書寫了改革開放一代中國人的故事。改革開放總設計師鄧小平,1977年7月甫一復出,就抓住恢復高考這一關鍵環節,從培養人才入手,為全面撥亂反正打開了突破口。1978年7月,鄧小平向時任美國總統卡特提出,希望啟動中美教育交流,向美國派出數千名中國留學生。這成為中美恢復建交的前奏,也成為中國對外開放的標誌性事件。從1978年底第一批52人赴美留學,到2018年改革開放40周年之際,中國各類海外留學人員已突破每年60萬人,總人數達520萬。這是一個龐大的群體,他們從觀念、視野、技術、資金等多方面,為中國改革開放作出了獨特貢獻。其中,以華菁會為代表的新港青年是一支重要力量。如果說這支力量在支持中國對外開放中發揮過重要作用,在今天雙向開放、雙循環新格局下,這一作用還會進一步加強。特別是隨著粵港澳大灣區建設的推進,“一國兩制”優勢的充分發揮,香港因素的深度介入,都將成為他們施展抱負的廣闊舞台。有一部動漫大片叫《大聖歸來》,片中有幾句台詞,聽來莫名悲壯,也讓人激情滿懷:每每想起這幾句台詞,我都會聯想到金庸《神鵰俠侶》中楊過那句灑脫豪邁的道別:今番良晤,豪興不淺,他日江湖相逢,再當杯酒言歡,咱們就此別過。進而,會不自覺地想到那些負笈海外、心繫神州的學子,想到他們遠離故土的家國情懷,想到他們的努力和使命。1983年,19歲的北大法律系學生查海生﹙筆名海子﹚即將畢業。他在未名湖畔油印了自己的第一部詩集《小站》,其中寫道:我們最終都要遠行,人生正是我們行走的軌跡。而貫穿這行走的,是個人命運與國家民族命運的緊緊糾纏。孫中山先生有句名言,做人的最大事情是什麼呢?就是要知道怎麼樣愛國。屢有華菁會朋友對我說,希望把事業發展與愛國結合起來,但香港的局勢太錯綜複雜了,很多時候搞不清楚怎樣做才有效果。這讓我陷入沉思,瞬間,意識到了作為青工部部長的責任。這是一群與中華民族走向世界、重塑世界同行的年輕人。在他們的經歷中,既有生存奮鬥的艱辛,也有詩和遠方的浪漫。在他們的生命裡,老家是根,遠方是夢,青春正是這根與夢之間奏響的樂章。他們的成長,亦是民族的成長。惟願,走過千山,閱盡萬帆,歸來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