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凌勝利
3月10日，俄烏外長在土耳其安塔利亞舉行會晤（圖：新華社）這場衝突對國際秩序的深遠影響已經逐漸形成。
俄羅斯總統普京2月24日發表電視講話說，決定在頓巴斯地區發起特別軍事行動。
至今，俄烏衝突已經持續一個月時間。
一個月來，俄烏之間打打停停，打打談談，這樣的情況反覆出現，預示著俄烏衝突的完全結束並不容易。
圍繞著俄烏衝突，世界上的主要大國之間展開了非常複雜的博弈。
地區安全、國際安全受其影響，也會產生一些漣漪效應。更為深遠的是，俄烏衝突對國際秩序的衝擊極為嚴重。
大國之間的博弈非常複雜
從大國博弈的視角來看，圍繞俄烏衝突，當前世界主要大國之間的博弈非常複雜，美國、俄羅斯、歐盟和中國都牽涉其中。
對於俄羅斯而言，此次不惜訴諸武力來解決俄烏之間的分歧，應該說從戰略上來看是下了很大決心的。
但是目前來看，俄羅斯軍隊在戰場上的進展並不順利，這也會影響未來俄羅斯的戰略走向。
俄羅斯當然是希望通過軍事上的速戰速決速勝的方式來控制局面，但目前的焦灼局面決定俄羅斯恐怕越來越難以如願。
對於俄羅斯而言，是進一步增強軍事進攻力度來謀求全勝，還是通過外交談判解決、謀求體面的撤軍，是俄羅斯下一階段必須要做的戰略選擇。
毫無疑問，美國對於俄烏衝突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在衝突升級之前，美國極力挑撥離間，火上澆油。
而當戰事真正爆發之後，美國雖然不願進行軍事介入，但並未袖手旁觀，而是極為迅速地主導對俄羅斯的全面制裁，涉及到金融制裁、貿易制裁、政治制裁、軍事制裁等方方面面。
同時還在國際輿論方面謀求對俄羅斯的圍剿，試圖將俄羅斯釘在國際道義的恥辱柱上。
更有甚者，美國還企圖離間中俄關係，逼迫中國與俄羅斯劃清界限，對俄羅斯施加更大的壓力，希望通過強大的國際壓力逼迫俄羅斯知難而退。
可以預計，今後美國將繼續通過多邊聯合制裁向俄羅斯施加壓力，逼迫俄羅斯做出讓步。
地緣政治對抗不確定性在增加
對於歐洲國家而言，並不是鐵板一塊。在俄烏衝突問題上，英國、法國、德國的立場並不一致。
歐洲國家其實並不希望俄烏衝突激化，因為這種衝突意味著歐洲可能會重返地緣政治對抗時代，顯然這並不符合歐洲的國家利益。
因此，歐洲國家更希望俄烏衝突能夠儘快通過和平談判的方式解決。
不過，受美國戰略裹挾，歐洲的戰略自主受限，這導致其對於俄烏衝突的反應要看美國臉色行事。
不管如何，俄烏衝突都已經對地區安全乃至國際安全產生了非常重要的影響。
首要的是，歐洲地區的安全更加嚴峻。
短時期內，大國之間的博弈與對抗在歐洲地區不會消退，圍繞著俄羅斯的戰略空間爭奪會非常明顯。
未來，在俄羅斯的周邊戰略腹地，是否會出現新的地緣政治對抗，這種不確定性也有所增加。
另外，中東地區的安全可能會受到一些連帶影響。
俄羅斯的戰略關注主要在中東歐地區，俄烏衝突後，其軍事部署也會有所調整。
這會導致俄羅斯在中東地區的軍事部署有所減少，中東地區的大國博弈會發生變化，中東地區的安全形勢也極有可能因為力量對比出現新的變化。
對國際安全的影響值得關注
俄烏衝突對國際安全的影響值得關注。
美俄或者北約與俄羅斯之間的持續緊張軍事對抗，會產生極為負面的安全影響。特別是此次俄烏衝突期間，全球核戰爭的陰影再度出現，未來美俄之間圍繞戰略核武器需要加強管控。
儘管美俄之間的軍事實力對比出現了較大的變化，但俄羅斯依然掌握著大量的戰略核武器，如果美國不斷逼迫俄羅斯，將會增加全球軍事對抗的風險，危及全球戰略力量平衡。
不管俄烏衝突何時能夠結束，已經非常明顯地體現出軍事行動並非國家之間解決衝突與分歧的適宜選擇。
即便是對於俄羅斯這樣的軍事強國而言，訴諸戰爭也難以達到目標，對話而非對抗將更為常見。
不過這場衝突對國際秩序的深遠影響已經逐漸形成。
很難想像，在冷戰結束30年之後，大國之間的這種對抗又彷佛回到冷戰時代，人類甚至再次面臨著核戰爭的危機。
這也預示著國際秩序極有可能發生深刻變革。
一是作為國際秩序塑造和維持的主要力量，大國關係的變化會引發國際秩序基礎力量的調整。
大國之間的分化對抗會更加嚴重，大國協調和大國合作將更為困難，全球治理將面臨著更加嚴重的領導赤字、治理赤字。
二是美國通過單邊主義的方式對俄羅斯實施全面制裁將影響全球經濟合作。
本來，通過全球化的互通有無，能夠促成國家之間的合作共贏，但這種相互依賴卻在關鍵時刻成為了制裁的軟肋。
如此，各國之間開展全球經濟合作的信任會受到影響，全球經濟合作的交易成本會有所增加。
三是國際規則、制度聲譽和影響會受到極大的衝擊。
未來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國際秩序，顯然是充滿了更大的不確定性。
由於美國的霸權修正主義行為，極有可能將世界帶入“禮崩樂壞”的時代。
總之，不管俄烏衝突如何發展，其帶來的影響都會超過“9.11”事件。
決定軍事衝突解決途徑的，極有可能是戰場之外的大國博弈，而非俄烏之間的進攻得失。
既然無法速戰速決，各種內外因素的複雜影響將會逐漸顯現，將共同影響俄烏衝突的進程與結局。
（作者係外交學院國際安全研究中心主任）
來源：新京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