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畢玲
圖 |洪洋
愛新覺羅·毓駿先生是滿族鑲黃旗人,先祖是清太宗皇太極七子常舒。先生漢姓金,一生從事教育,20世紀90年代就已經被授予「特級教師」稱號。
教育是毓駿先生的事業,與教育同在的,是毓駿先生對書法的熱愛與癡迷。觀毓駿先生的書法作品,如雨過天晴,清新舒朗,既有風清骨峻的魏晉氣韻,更有雍容含蓄的廟堂神采,品毓駿先生的書法藝術,感受到厚重的綜合之美,生動而坦蕩地闡釋了書言德、德為先,書言法、法有度,書言情、情至真的三重境界。
嚴謹的受教
在毓駿的記憶中,印象最深刻的是在童年時,嚴厲的父親拿著一根小木棍,站在他的身後,如果沒寫好,父親就拿小木棍毫不留情地打在他的手上。這使得毓駿先生深深地領悟到了做人做事要有紀律、有約束,從而影響了他的一生: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有嚴格認真的態度,端正踏實的品行。
父親要求毓駿習字時敬惜字紙,第一頁寫完,翻過來插空再寫第二遍,寫滿之後,不能亂扔,要放在破盆子裡燒掉,對文字的敬畏,就是對祖先優秀思想的敬畏,這份敬畏之心,就是對文化對歷史的尊重。童年的毓駿,點燃盆裡的字紙後,牢牢銘記文字背後所蘊含的對歷史、對文化的敬畏。
父親還要求他「藏鋒守拙」,在豎劃用筆中垂露多,懸針少,鋒芒要藏起來,不可鋒芒畢露。看似是技法,卻蘊含行事為人之道,「字寫端莊方高雅,筆走中鋒見精神」。毓駿先生認為,寫字就是安安靜靜地寫字,不用嘩眾取寵的各種「行為藝術」,寫出來的漢字,要讓人看了以後感覺美,而不是難受的裝腔作勢。毓駿的作品,端莊豐富,看似簡單,卻蘊含書法的奧秘:委婉而有內涵的用筆,講究藏鋒、回鋒,自然、順暢的運筆,舒展且疏密有致的結構與布局。這在用筆上的「古法」原則,被趙孟頫確定為「千古不易」的原則,即篆籀之法,注重藏鋒、講究筆毫的平衡運動,注重體現筆畫內在之力,是較為含蓄的以中鋒為主的筆法。
以德為先一「學癡」
毓駿寫字的經歷,飽含了生命格局的熏陶。例如臨帖,絕不是看一筆就寫一筆,而是先要靜心讀帖,看清楚了字的整體結構,理解了字的結構中整體的起承轉合,再合上帖本,也就是脫帖,背寫出來。寫好之後,打開帖本進行對照,找出不同,再做改進;再背寫、再對照、直到把字形、結構、用筆全部掌握。這樣,從量變到質變的過程中,慢慢領悟到做人做事要有全局觀、大局觀:心有海天,不爭一時一地。父親的教導,寫字如做人,德為本,德為先,以德立人,如果品德出了問題,即使是一代名儒,也依然是身敗名裂。這樣的從量變到質變的過程,也是慢慢摸索漢字書寫規律的過程。
充滿法度森嚴、筆功深厚、皇家富貴之氣的雍正、乾隆兩代帝王的字,是毓駿個人偏愛,因此,毓駿在書法創作中,踐行書之法則與法度,融入自己的切身體悟,將書法與生活、生命揉為自然一體,有血有肉,相輔相成,幾十年如一日,漸成方家。
毓駿在多年習字之餘,愛上了詩詞歌賦,用真摯的情感、樸素的語言寫日常起居,寫四季悄變,寫友情牽掛。發現並開辟出前人未曾得出的學問、見解,是自然而然地自成一家,沒有任何投機取巧得路徑。他寫道:「今生無悔作學癡,花甲時節戲弄詩,讀書越多詩越淺,湊的幾句送相知。」
愛新覺羅毓 · 駿簡介:曾用名金毓駿,滿族。1945 年生於北京,是清太宗皇太極第七子常舒的後人。從小受家庭文化熏陶,喜愛書法。臨顏真卿、歐陽詢、趙孟頫的楷書;王羲之、王獻之行書;乾隆、雍正的行書。以行楷、行草見長,兼甲骨、鐘鼎、隸書等。其書法運筆雄渾有力,字體渾厚圓潤。尤楷書筆功深厚,運筆豐盈而跌宕,迅疾勁健。曾為電視劇《甄嬛傳》《羋月傳》等題寫片名。作品不僅被中共中央辦公廳、中南海、釣魚台、人民大會堂等國家機構收藏,亦被日本、新加坡、韓國、美國、法國和中國台灣等的海內外遊人收藏,曾經在多地舉辦個人書法展,應邀為多處寺廟和風景區題寫碑文、匾額、楹聯,是當代最具影響力的書法家之一。
作為國家級書法師,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人,其現為世界華人華商華僑聯合總會文化顧問,中國建設文化研究會、新農村文化建設委員會高級藝術顧問,中國炎黃書畫院院長,北京聖蓮山書畫院院長,北京出版社特聘專家,北京市特級教師。
(本文刊登自《紫荊養生》2022年春季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