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夢薇、黃金源
攝:潘達文、焯羚
沈墨寧熱衷收藏歐洲的大型音樂盒。
沈慧林與父親沈墨寧在收藏室中合影
品牌「萬希泉」設計的錶適合作收藏用。 攝影 潘達文精於研發陀飛輪技術,成為知名鐘錶品牌做代工生產(OEM)的鐘錶業商家沈墨寧,在鐘錶業找到商機,建立了在行業中的地位,同時他憑幾十載耕耘鐘錶製作經驗及對精工精神的理解,再結合自身對藝術的審美追求,建立起了龐大的私人收藏體系,其中有承載着中華民族傳統工匠精神的中國木雕,亦有各種型號、風格的西洋古董音樂盒,中西工藝之美在這些藏品中交相輝映。
在公司總部辦公室開闢出自己的「世外桃源」,沈墨寧幾十年收藏的大型音樂盒、上千件傳統木雕,足夠搞一個跨越百年的大型中西文化展覽。這些珍藏揮發出縷縷木香、撥出曲曲悅耳之音,折射出一位中國鐘錶工藝行家對於中西文化精神的融合理解。
沈墨寧的兒子沈慧林2011年創立了融通中西精神的陀飛輪品牌萬希泉(Memorigin),沈慧林曾說,他的父親沈墨寧向來熱愛中華文化,在沈慧林童年時代,父親每天都以木雕為「教具」向他講述中國傳統故事,耳濡目染之下,沈慧林也十分鍾愛中國歷史和中國文化,應該說這段啟蒙算是引導他做中西合璧特色陀飛輪腕錶的第一步。原來品牌是承載兩代人家業傳承的故事,而背後的精神除了對精準工藝的追求,更有作為中國人,對中國傳統文化與全球化的當代藝術審美融合的追求。
走進位於柴灣工業城的萬希泉香港總部辦公室,千餘件木雕及許多大型音樂盒便躍入眼簾,直叫人大開眼界,大飽眼福。這些有過百年歷史的藝術品,都是沈先生的珍藏。他很多年前就開始收藏木雕了。他一邊打開他的一個木雕收藏櫃一邊介紹:「基本上清朝的多,明朝的都有些,但是沒有清朝的(那些木雕)漂亮。」 沈墨寧收藏的木雕工藝品類多樣,木雕擺件、木雕畫、木雕牌匾更是奪目,木雕對聯……這些木雕工藝品很多都並非僅憑雕刻一項技藝就能完成,而是糅合了書法、繪畫、彩塗等多種技藝。
讓人「飽耳福」的珍藏
沈先生的收藏不但讓人「飽眼福」,還讓人「飽耳福」。沈墨寧是著名的木雕鑒賞家和收藏家,同時也是一位古董音樂盒收藏家。多年來,他奔走於五湖四海,在世界各地的拍賣行收穫古董音樂盒超過四百台。這些形態各異的音樂盒,件件工藝精巧、美輪美奐,無不令人稱奇。沈先生說收藏音樂盒是源於一次很偶然的機會:萬希泉鐘錶剛剛成立三四年的時候,代表萬希泉參加鐘錶展覽會時看見保利集團在拍賣,他向來關心鐘錶拍賣這些事情,就決定去看看。在那裏第一次見到古董音樂盒,那台來自遙遠的1880年的音樂盒外觀喜人並且聲音動聽,頓時引起他的興趣,便決定出價競拍,可是那台音樂盒最後被拍到三十幾萬的價位,這超出了他當時的心理預期,只好空手而歸。但越是未能得償所願,越是心有不甘,沈墨寧也越發對古董音樂盒着迷。因為在拍賣現場看見音樂盒的機械原理同鐘錶的機械原理幾乎十分相似,他返回住所便上網查閱資料,結果正如他猜想的一般:音樂盒與鐘錶的機械原理簡直如出一轍!
沈墨寧很快了解到音樂盒與鐘錶之間的淵源:瑞士鐘錶雖然名聞世界,但在早期,瑞士的鐘錶工業主要是裝配製造。1840年至1895年這段時間,因為戰爭和工業革命等原因,瑞士原本從英、德、法等國進口的鐘錶零部件斷供,而瑞士本身並不具備生產這些精密零部件的能力,既然缺乏精密零件做鐘錶,瑞士幾乎所有鐘錶大師家族都只好利用鐘錶的機械原理改做更大尺寸的音樂盒。直到1896年,瑞士鐘錶製作所需的精密零件恢復供應,各個鐘錶世家才得以重操舊業,他們集體告別了半個多世紀的音樂盒製作生涯,轉回到鐘錶行業,這也正是為什麼極少可以見到製作於1896年之後的古董音樂盒的緣故。
了解到極為特殊的歷史原因催生出了音樂盒這種工藝品之後,沈墨寧更覺得音樂盒珍貴,於是動身去世界各地拍買、收購,四五年間差不多收藏到了四五百個大型音樂盒——但要注意的是,音樂盒本身就是瑞士在短短幾十年的特殊歷史階段中生產,而並非在漫長的歷史中不斷生產,所以無論是當時生產的音樂盒數量還是目前存世的音樂盒數量其實都並不多。據他所說目前所收藏的大型音樂盒差不多佔據全世界現存大型音樂盒總數的50%。
然而沈先生收藏的這些古董音樂盒的價值,絕不僅僅在於它們作為載體把那些古典音樂從百年前完好地留存至今。通過沈墨寧的講述,我們才知道許多音樂盒的背後都有着一段自己的歷史故事,而這些音樂盒的歷史價值亦是沈墨寧願意斥重金從大洋彼岸的拍賣行將之納入私人收藏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