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屠海鳴
中央金融工作會議剛結束不久，11月6日至8日由香港金管局主辦的第二屆“國際金融領袖投資峰會”再次吸引了世人的目光，來自全球300位金融領袖滙聚香江，大大超越了去年200人參會的規模。當中的行政總裁和主席級人數超過90位，包括摩根士丹利首席執行官、高盛首席執行官、黑石總裁、紅杉中國創始人、花旗行政總裁、高瓴投資管理創始人等一眾國際金融機構領袖參與論壇討論。雖然今年峰會的論壇多於去年，但“入場券”仍然一票難求，再次顯示出香港的“金融熱度”。
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國務院副總理、中央金融委員會辦公室主任、中央金融工作委員會書記何立峰，在國際金融領袖投資峰會發表視頻致辭時指出：“習近平主席高度重視香港發展。中央政府完全支持香港長期保持獨特地位和優勢，鞏固國際金融、航運、貿易中心地位。回歸祖國以來，香港金融業國際競爭力和全球影響力日益展現出強大韌性與活力，國際金融中心地位更加穩固，對國家發展作出了重要而獨特的貢獻。”
行政長官李家超在國際金融領袖投資峰會主論壇演講時指出：“香港是內地與全球市場之間的門戶，是香港、中國和世界之間資本持續流動的渠道。”
何立峰和李家超的講話，實質上道出了香港“金融熱度”的背後的原因：國家是香港的堅強後盾，香港是內地和世界之間資金流動的重要渠道。那麼，此次金融峰會的“熱度”，讓世界看到了香港甚麼？
印證港經濟韌性強 活力十足
時下，世界經濟總體形勢並不樂觀。持續了十多年的低通脹、低利率時代已經完結；美元接連加息，高利率主導的宏觀經濟環境，抑制出口需求，阻礙貿易發展和經濟增長。
此外，地緣政治風險日益嚴峻，一些國家按政治思維處理經濟問題，違反經濟規律，給世界經濟增添了很大的不確定性。尤其是俄烏戰爭、以巴衝突究竟會把世界帶向何方？令人對世界經濟前景更加憂慮！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香港作為一個自由開放的經濟體，在金融領域的優勢是非常明顯的。過去兩年，香港首次公開招股IPO募集資金近850億美元。而截至2022年底，財富管理業務接近4萬億美元，高於2019年總額，香港亦是亞洲對冲基金中心和第二大私募股權投資中心。
香港能保持這樣吸引力，主要得益於以下三點：
一是經濟活力。香港是久負盛名的“自由港”，連續28年蟬聯全球最自由經濟體，金融界看好這樣的投資環境。比如，滙豐行政總裁祈耀年（Noel Quinn）在此次峰會的論壇上表示：“疫情後，大量財富湧入香港。”滙豐的保險業務今年增長了40%。
二是發展韌性。香港背靠中國這個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這使得香港經濟的韌性十足，一方面，中國對世界經濟增長的貢獻率超過30%，為香港金融業提供了強大支撑力；另一方面，在過去30年，香港經歷了3場金融危機，但每一次都能化險為夷，得益於中央政府的強力支持。
三是安全環境。此次峰會適逢金管局成立30周年。30年來，香港金管局在實踐中探索建立了一套成熟的金融監管體系，可以讓資本安全、有序地流動，得到了世界金融機構的公認。
看到了香港背後的“金融強國”
不久前，召開的中央金融工作會議首次提出“金融強國”的概念，習近平主席發表重要講話。對於外界來說，“金融強國”概念下最值得關注的是“推進金融高水平開放”。會議指出：“堅持『引進來』和『走出去』並重，穩步擴大金融領域制度型開放，提升跨境投融資便利化，吸引更多外資金融機構和長期資本來華展業興業。”會議還特別強調“鞏固提升香港國際金融中心地位”。
中國金融領域開放的步子一直比較緩慢，現在中央決定穩步擴大金融領域制度型開放，這表明中國在金融開放方面將邁出一大步。香港是國際金融中心，在中國金融開放的進程中，完全可以發揮獨特的作用。
第一，在資金監管方面，香港可給內地提供經驗。中央金融工作會議還提及“增強上海國際金融中心的競爭力和影響力。”由此可見，內地的金融開放首先會在上海突破。過往，滬港之間金融領域的聯繫原本就比較多，上海在哪些環節率先放開？哪些環節陸續放開？哪些環節必須嚴格監督？哪些環節的監管可以進行創新？香港的經驗可資借鑑。
第二，在人民幣國際化方面，香港探索的空間很大。香港是全球最大的離岸人民幣業務樞紐，特區政府全力推動人民幣國際化，今年推出“港幣--人民幣雙櫃台”模式，並鼓勵內地的企業未來積極考慮在港發行人民幣計價股票。應該看到，人民幣雖然躋身全球5大結算貨幣，但佔比僅百分之三左右，這與中國的經濟體量很不匹配，意味着未來人民幣國際化的空間很大，香港在這方面大有可為。
第三，在金融創新方面，香港可與內地攜手合作。此次中央金融工作會首次系統提出“做好科技金融、綠色金融、普惠金融、養老金融、數字金融五篇大文章”。香港在科技金融和綠色金融方面已做出一些探索，走在了前面，香港與內地可以進行交流互鑑，攜手合作做好五篇文章。
在“金融強國”目標下，香港如何繼續發揮好“香港、中國內地和世界之間資本持續流動的渠道”獨特作用？以上3個方面正是切入點。相信國際金融大佬們都已看到了香港的這些獨特作用，看到了香港背後的“金融強國”的巨大魅力。
中美“和風漸起” 把握有利時機
10月26日至2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外交部長王毅應邀訪美，這是2016年2月以來，中國外事系統的“一把手”首次正式訪美；也是今年6月以來，美國國務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財長耶倫（Janet Yellen）、總統氣候問題特使克里（John Kerry）、商務部長雷蒙多（Gina Raimondo）、參議院多數黨領袖舒默（Chuck Schumer）、加州州長紐森（Gavin Newsom）等多名美國政府高級官員和政界人士先後訪華後，中國高層領導首次專程訪美。訪美期間，王毅分別會見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沙利文（Jake Sullivan），同布林肯舉行兩輪會談，並分別同各界代表舉行座談。中美雙方共同發出了穩定和改善中美關係的積極訊號。
當筆者撰寫本文時，應美國財長耶倫邀請，中美經貿中方牽頭人何立峰剛剛抵達美國，他將訪美5天。此前，何立峰剛兼任中央財辦主任、中央金融委員會辦公室主任、中央金融工作委員會書記，成為中國財金領域的“掌門人”。
今年7月，耶倫訪華期間曾同何立峰舉行會晤，雙方商定成立了“經濟工作組”和“金融工作組”，標誌着自2018年特朗普（Donald Trump）政府放棄有組織的兩國高層接觸以來，兩國首次恢復定期高層經濟對話。上月中美之間的經濟領域工作組召開了首次會議。
最近，耶倫在美國亞洲協會發表演講時表示，兩國經濟全面拆分或印太地區國家被迫選邊站隊的局面會在全球造成嚴重的負面影響，“世界分裂和由此而來的災難性後果不符合美方利益”。
中美“和風漸起”，對中美兩國的有關行業將帶來新一輪機遇。這是美國企業界人士早就期待的變化，金融業的大佬們豈能置身事外！
全球金融界透過香港這個“窗口”，窺探內地風向；借助香港這個通道，開始進入中國內地；瞄準中美關係回暖的時機，紛搶“頭啖湯”。--這是金融大佬們參加此次金融峰會的共同心願。
十三屆全國政協副主席、中央港澳工作領導小組常務副組長、中央港澳辦主任夏寶龍今年4月來港考察調研，他在香港“全民國家安全教育日2023”開幕典禮上的致辭中講到：“我們相信，香港是孕育機遇與財富的熱土和天堂，來自世界各地的投資者在這裏創造了一個個奇迹，一個繁榮穩定的香港對大家是最有利的，你們的付出必將得到豐厚回報。”
此次金融峰會盛況再次印證了夏寶龍副主席所講的“香港是孕育機遇與財富的熱土和天堂”。這也啟示我們，面對世界變局必須保持定力。只要香港繼續保持國際大都會和普通法地區的獨特優勢，只要“一國兩制”不走樣不變形，只要強國建設、民族復興的步履堅定，香港必定會保持長期繁榮穩定，“東方之珠”必定魅力依然！
（作者係全國政協港澳台僑委員會副主任，香港新時代發展智庫主席，暨南大學“一國兩制”與基本法研究院副院長、客座教授，本文原刊於香港《經濟日報》，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