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龍

5月的孟夏，有幸受邀參加福建考察學習之旅，短短幾天，走過福州、平潭和泉州；看過風光、人文和遺址；嘗過香茶、海鮮和小吃，也參訪了大學、企業和政府機構，一路走來，不斷刷新我對福建的認知，也不斷激發我對現在的反思和對將來的探討。

從香港西九龍高鐵站出發，經過五個半小時的旅程就到達有福之州的福州，一路上經過大部分是農村地區，沿途所見俱是山清水秀，草長鶯飛，一團團、一簇簇風格各異的農家點綴其中，就如一幅幅美麗的畫卷。近年來中國的城市化進程非常迅速，大量的農村人口已向城市遷移，但在這裡完全見不到破敗、凋敝的景象，更沒有港人舊印象中“工廠廢氣滿天，河涌污水橫流”的污染亂象，我想，這應該就是國家“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環保政策久久為功的結果，也是國家推行農業農村現代化、鄉村振興戰略取得的巨大成就，令我深刻感受到改革開放以來中國農業社會發生的翻天覆地、日新月異的變化。

作為沿海城市，福建的地理特點是“依山傍海”，全省90%的土地是山地丘陵並多為森林覆蓋，因此福建以62.96%的森林覆蓋率位居全國第一；曲折綿延的大陸海岸綫位居全國第二，走在福州“市肺”的福道之上，清新的空氣、開闊的視野、醉人的市景，不得不讓人嘆服“有福之州”的稱號實至名歸。與寶島台灣一水之隔的平潭，則猶如灑落在東海之濱的一顆明珠，有“千礁島縣”、“福建的馬爾代夫”之稱，水清沙幼，天藍海更藍，作為一個較遲開發的旅游島，平潭不但有優美的自然環境，原生態的人文景觀，也是南島語族的起源地，史前大航海的搖籃。平潭與台灣島相距最近的地方只有68海里，對深化兩岸少數民族交流合作，共同促進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打造兩岸少數民族民俗、信仰交流有著得天獨厚的優越條件。而泉州則是閩南文化的發祥地，建城于1300年前，是古代海上絲綢之路的起點，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設立的世界多元文化展示中心，被譽為千年古都，歷史文化積澱深厚，名勝古跡星羅棋布，文物瑰寶舉世矚目，東西文化交匯薈集，具有極高的歷史和藝術價值。走完這幾個城市，就如同穿越了幾千年的歷史時光，看盡了無數朝代的變遷和興衰，不自禁發出“我是誰？我在哪？”的疑問。

光鮮的城市外表下，福建經濟發展的成色如何呢？當前，在中國房地產業集體擠泡沫、去風險的大環境下，福建曾經的房地產明星企業泰禾集團轟然倒塌，它就象一面鏡子，清晰昭示了中國經濟發展中舊產業、舊動能的減速和消退，意味著一個時代結束了。與恆大地產不同，泰禾的倒下對福建的經濟社會產生的衝擊相對小得多，用網約車司機的話說就是：“對老百姓幾乎沒影響，你這一路上，看到了多少泰禾廣場，多少泰禾樓盤，是不是都燈紅酒綠，車水馬龍？”這從某方面説明泰禾危機確實已經逐步遠離，這是福建之福，廣大購房者之福。而泰禾倒下之際，福建的另一隅，“寧德時代”橫空出世，强勢崛起。這家2011年才成立的私營企業，其動力電池銷量2017年已經達到11.84GWH，勇奪全球第一，其寧德基地和宜賓基地被世界經濟論壇評選為全球鋰電池行業僅有的兩座燈塔工廠，連世界上最老牌的汽車巨頭寶馬集團也宣布將從寧德時代采購價值40億歐元的動力電池，除内地市場外，寧德的客戶還包括Tesla、大眾、日產、現代、本田、豐田、積架、路虎等等，這背後，除了“電池銷量連續七年全球第一”的成績加持，最關鍵還是包括“麒麟電池被《時代》周刊評為2022年度最佳發明”在内的技術創新和創造，以技術説話，以實力説話。這同樣是一面鏡子，昭示了中國經濟發展中新產業、新動能的巨大生命力和廣闊的發展前景。這同時也給了我們兩點啟示：

第一，中國的經濟並沒有如美西方唱衰的“見頂”、“崩潰”，而是在“騰籠換鳥”、換擋提速。如今，我國以光伏、儲能為代表的新能源技術已遠遠走在世界前面，2023年，光伏已超越水電成為全國第二大能源；全國太陽能發電纍計裝機容量達到6.1億千瓦；硅片出口70.3吉瓦，同比增長超過93.6%；電池出口39.3吉瓦，同比增長65.5%；組件出口211.7吉瓦，同比增長37.9%。帶動中國出口的貨物已從“老三樣”服裝、家具、家電轉變成“新三樣”電動汽車、鋰電池和光伏產品，這出口動能的變化體現了中國製造在向“中國創造”、“中國智造”邁進 ，這既是中國現代經濟發展的必然趨勢，也是中國政府對產業轉型升級的意志體現。2024年3月27日，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北京人民大會堂會見美國工商界和戰略學術界代表時指出，“中國經濟是健康、可持續的，去年中國經濟增速在世界主要經濟體中名列前茅，對世界經濟增長貢獻率繼續超過30%，中國的發展歷經各種困難挑戰才走到今天，過去沒有因為‘中國崩潰論’而崩潰，現在也不會因為‘中國見頂論’而見頂。我們將持續推動高質量發展，持續推進中國式現代化，既讓中國人民不斷過上更好生活，也為世界可持續發展作出更大貢獻。中國發展前景是光明的，我們有這個底氣和信心！”產業的興衰和起落都是正常的，何況是在中國政府的有意為之之下發生，所以，“走自己的路，讓他人去説吧”。

第二，中國的幅員夠遼闊，戰略縱深足夠大，經濟形態、發展層次足夠多樣化。一個行業、一個地區發展停滯了，同時又有另幾個行業另幾個地區發展起來了，回過頭來又可以帶動這個行業這個地區繼續向前走，只要不發生系統性風險，最終是會實現共同發展和共同繁榮。泰禾倒下的同時，寧德時代崛起了，美團成電商巨頭了，只要是不斷改善人民的生活水平，增加人民的獲得感，滿足感，幸福感，我認為都是新質生產力。在福州大學陽光眾創空間、在閩都創新實驗室、在邁新生物技術開發公司、在鐡拓機械股份公司……他們或專注於新農人的產品培育；或專注於醫療儀器的研發；或專注於鋪路機械的智造；甚或只專注於做產研的促進孵化平台，但他們的最終目的都是一個：就是令人們的生活變得更美好，令世界變得更宜居。

經歷過2019年的政治風暴和三年的疫情衝擊，香港社會、經濟都還處在復蘇階段，但只要維持當前的政治穩定，市民團結一心，在“一國兩制”優勢下充分發揮高度開放和國際化特色，加强和大灣區，福建等沿海城市的人才交流和合作，融合科技創新和產業創新，發展新質生產力，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香港定能再創奇跡，再攀高峰。

（作者係香港青年時事評論員協會成員，文章僅代表個人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