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兆佳
來自英國的香港終審法院非常任法官岑耀信(Jonathan Sumption)最近高調辭去相關職務。過去幾年來,在中央頒布實施香港國安法後,美西方國家便對中國和香港特區肆意抹黑和詆毀,尤其針對人權、民主和法治方面。來自海外的終審法院非常任法官也因此承受了異常巨大的壓力。西方的政客和媒體不斷要求這些法官辭去職務,不然便是為香港的「威權政府」和敗壞了的法治塗脂抹粉,喪失了作為法律翹楚應有的品格和風範,而且在道德上也說不過去。一些海外法官最終因為頂不住壓力而屈服,但他們通常在請辭時不但不出惡聲,而且還會趁機表達對香港的法治和司法人員的信任和敬重。
岑耀信的行徑卻截然不同。除了高調辭職外,他還刻意在《金融時報》撰文對中央政府、香港特區政府、特區司法人員、媒體和政治領袖大肆攻擊。他稱香港已經被一股壓抑的氣氛所籠罩,而「香港,曾經是一個充滿活力和政治多元化的社會,正在慢慢變成一個極權『國家』。」
無視暴亂構成國安威脅
從他這種所謂「辛辣譴責」(scathing condemnation)來看,作為一名前終審法院非常任法官,岑耀信對香港的指控不可謂不嚴重,亦確實令不少人感到驚訝和不解。
作為一名政治社會學者,我缺乏足夠的專業知識和修養去討論與法律和司法有關的事情。然而,我認為岑耀信的文章本質上是一篇分析香港政治變遷的文章,而並非嚴肅的法學(jurisprudence)的論述,所以我估計我有一點點資格對其分析作出反應。
岑耀信對香港的各種批評與指控的基礎是他對香港過去幾年的政治變遷的研判。事實上,過去十多年,香港遭受到連綿不斷的政治鬥爭和動亂的衝擊。2019-2020年爆發的暴亂,是香港歷史上最暴力、最血腥、規模最大、時間最長和破壞力最大的暴亂。它嚴重打擊了香港的經濟、動搖了香港的穩定、分化了香港的社會、損害了香港的國際聲譽和讓香港居民感到惶恐不安。組織和策劃這場暴亂的反中亂港分子以反對特區政府修訂逃犯條例和爭取民主改革為幌子,企圖以非法手段奪取香港特區的管治權,把香港變成「獨立政治實體」,讓香港成為可供美西方遏制中國的顛覆基地,從而對國家主權、安全和領土完整構成威脅。
更為嚴重的,是外部勢力特別是美西方和「台獨」分裂勢力在這場暴亂中的深度介入。這場暴亂帶有「顏色革命」的特色,是香港從未經歷過的重大政治危機。香港原有的法律不足以平息這場暴亂,因此中央不得不行使其對香港特區的全面管治權,制定、頒布和實施香港國安法,一舉迅速弭平了這場港版「顏色革命」。
顯然,岑耀信和其他西方媒體、政客和學者一樣不接受這一套對香港政治變遷的論述。他在文章中絕口不提港版「顏色革命」和它對中國主權、安全和領土完整的威脅,反而試圖讓人覺得香港在過去一段時間仍然處於「正常」和穩定的狀態。因此,反中亂港分子策動的違法「初選」只是香港「泛民」正當行使他們受到法律保障的行動,因此只是小事一樁。而出版「羊村繪本」、散播「港獨」歌曲「願榮光」和舉辦所謂「燭光晚會」,則是表達和集會自由的正常行使。既然香港沒有發生過事關國家安全的嚴重事故,因此中央政府實在沒有必要制定香港國安法,因為香港原有的普通法律已經足夠處理問題。
在其眼中,香港國安法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回應可能出現親民主人士在立法會內成為多數派的威脅而實施的,目的是鎮壓和平的政治異議」,和鉗制言論與「抗爭」的自由。因此,香港國安法的出現,並非是因為香港的政治形勢嚴峻和國家安全受到威脅,而是反映了當權者在政治上的偏執,云云。
缺乏同理心令港人憤怒
岑耀信這種對香港過去一段時間政治動亂的「輕描淡寫」和「雲淡風輕」的研判,顯然與香港的實際情況有重大落差。對大多數香港居民來說,對2019-2020年的暴亂仍然心有餘悸、難以忘懷,更害怕暴亂的重臨。他們對香港國安法所發揮的穩定作用相當理解和欣賞,對策劃和組織暴亂的領導者的伏法感到高興,認為是香港的法治得到彰顯。大部分香港居民對岑耀信的辭職不會關心,不會惋惜,反而會對他對香港的不合理的攻擊和詆毀,以及他缺乏對備受暴亂摧殘的香港居民的同理心感到不滿和不忿。
岑耀信事件其實讓香港居民對美西方蓄意打壓和詆毀香港的圖謀有更清晰的認識和更高度的警惕,為香港的國家安全教育提供了很好的教材。
(作者係香港中文大學社會學榮休講座教授、全國港澳研究會顧問,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
來源:大公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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