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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副刊|五月槐花香

日期:2025-06-02 來源:地區報《港紙》 瀏覽量: 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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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夢姣

五月芳菲,槐香沁人。

香港動植物公園就有一棵槐樹,高8米,鬱鬱蔥蔥,據說是引進的樹種。但真正能漫山遍野聞到槐花香的,卻是我魂牽夢繞的老家。

返回老家,薄暮時分,散步於街心公園。道旁轉角處,槐樹林暗香氤氳,“槐花開了。”我快步走進槐樹林,抬眼望,濃密嫩綠的卵圓形樹葉之中,懸掛著層層疊疊的紫紅花串,盛開的花朵密密匝匝擁擠在柔枝上,像一只只振翅的蝴蝶;含苞的花骨朵就如一顆顆紫紅珠玉,圓潤嫵媚。攀下花枝,貼近面部,連續幾次深呼吸。摘下一串仔細嗅聞,清香撲鼻,縈繞於心。“為甚麼這裡沒有白色的槐花呢?”仰頭站在槐蔭中,腦海裡浮現的卻是一樹樹奶白色的槐花。

我的小學和初中是在一個學校完成的。那時,學校很大,沒有圍牆,校舍是一幢四合大院,院子後面是一個山坡,山坡上是一片槐樹林。每到四月插田後,槐花就開了,花白如雪,白得純粹、潔淨,花香飄逸,每間教室裡都可以聞到槐花香。

“叮鈴鈴”的下課鈴一敲響,“摘槐花去!”一群男女生就急不可耐地衝出教室,跑到槐樹底下。男生跑上坡,有的拿著長竹篙,有的拿著鐵鉤子;膽大的女生跟在後面,追上來,她們手裡拿著各種各樣的空書包,有軍綠色的挎包,有手工縫製的花布包、藍布包、灰布包等。他們聚集在槐樹下,笑著、喊著、追打著。會爬樹的男生蹭蹭幾下就上樹了,他們坐在比較粗壯的杈枝間,摘下近處的槐花塞進口裡,放肆地吃,吃飽了,才會伸出鐵鉤,胡亂地鉤斷花枝。高大的男生仰頭站在樹下,舉著竹篙猛撲樹枝。不一會兒,綠色的枝葉、白色的花束飛落而下,鋪滿了光禿的黃土地面。嘰嘰喳喳的女生們拾起一串串奶白色的花束,摘去沾著的綠色枝葉,快速塞進書包。

少不更事的孩子,沒心沒肺地撲打著、鉤斷著、摘取著馨香的槐花,他們的臉上洋溢著歡樂和滿足。他們抖落花束上的灰塵,捏著一朵朵白花塞進口裡,吧唧吧唧地嚼著,不時發出一聲聲感歎,“沁甜的”。自卑膽怯的我總是站在遠處,眼巴巴地看著那熱鬧的場面,嚥著口水。槐樹無言,樹下那淩亂的殘花、落葉、斷枝亦無言。

上課鈴聲響了,大家一窩蜂似地跑回教室。同桌遞給我一大捧槐花,他歪著頭,揚起下頜,得意地笑道:“嘿,給你吃!”羞怯的我不敢接,他把花放到了桌上。老師進來了,我趕忙將槐花胡亂地收進桌屜,呆呆地坐了整節課,我的眼裡心裡全都是那潔白的槐花。下課後,我小心翼翼地將一串槐花拿出來嚼食,那種甜甜的、香香的、滑滑的感覺頓時充塞全身。

那一年,我10歲。沒吃完的槐花帶回家,媽媽用它炒蛋,給全家人當小葷。

成家以後,在很多地方生活工作過,也在很多地方走馬觀花過,但再也沒有遇見過那種成片的、開滿白色花朵的槐樹林了。

今又聞槐花香,所見槐花,一串串、一簇簇、一朵朵,全是嫵媚的紫紅。那種奶白色的花朵,那種純真的友誼,還有那快樂的少年時光,定格為影像,溫暖餘生。

來源:地區報《港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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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孫藝寧 校對:梅肯 監製:連振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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