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遺產是文化的關鍵載體,承載了傳統社會生活模式,也是文化傳統的重要見證,是一個民族不可多得的瑰寶。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歷史文化遺產承載著中華民族的基因和血脈,不僅屬於我們這一代人,也屬於子孫萬代”。如何善用文化遺產進行公眾教育,並讓更多民眾體驗和領會當中的歷史文化價值,這值得社會各界的深思。更重要的是,《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中明確提出“共建人文灣區”的目標,其中提到需要“保護、宣傳、利用好灣區內的文物古跡、世界文化遺產和非物質文化遺產”。可見香港有使命完善相關工作,為“人文灣區”的建設貢獻關鍵力量。
參考倉東基地經驗加強歷史建築與社區聯繫
香港特區政府高度重視香港歷史建築的運用情況,早在2015年便由古物諮詢委員會發布《歷史建築保育政策檢討報告》。當時接近四分之三的市民認為歷史建築保育對香港相當重要,但只有大約三成的市民認為公眾教育和宣傳工作充足。至今十一年過去,社會上仍不乏要求特區政府檢討歷史建築保育政策的聲音,包括:認為深水埗主教山配水庫等重要建築曾一度被遺忘;茶果嶺村的四山公立學校被清拆,而被認為社區重建和發展並未有效與歷史建築保育工作取得平衡;保育政策未能聯動教育和文化旅遊等領域的工作,導致市民難以建立歸屬感等等。這些意見均反映,本地歷史建築與社區的聯繫有待加強,未能讓他們真正融入社區、走進市民生活,亦未善用好寶貴的歷史文化價值。
反觀內地,位於廣東開平的“倉東計劃”在遺產與社區發展的領域已經做了十六年的探討。倉東計畫立足開平市塘口鎮,是謝姓族人遷入開平的始居地,至今已歷二十五代。在多方共同努力下,他們不但修復了倉東村的碉樓、秉文謝公祠、侯成謝公祠、夫人廟等建築,建成了自然生態、建築生態、文化生態、農耕生態這四個保護區。“倉東計劃”的寶貴之處,是成功摸索出一條歷史建築與社區共生之路。他們以文化遺產促進社區可持續發展為發展目標,一方面,他們不斷挖掘當地文化價值,以研學的方式進行耕讀文化、藥膳文化、口述歷史和文化遺產教育等工作,其中已舉辦八期的“倉東TALK”成為品牌項目,為當地文化遺產知識的傳播和保育理念的推廣起了很大的作用;他們也與海內外大學進行課程合作,探讨從社區營造到地方創生的方法,培養遺產人才,探究在文化保育方面更多的創新可能;另一方面,他們亦在村內建設社區長者飯堂、樂社、琴社等園地服務當地社群,並透過村慶和重陽聚餐等活動凝聚居民,更鼓勵和支持他們善用技能擔任研學的導師,為年輕人的教育工作出一份力,也藉此建立當地村民的文化自豪感。他們建立幫助海外華裔尋根平台,幫助海外華僑返鄉尋根。經過十六年的探討,倉東計劃總結出的發展模式為“學術引領、文化主導、公共參與、民企管理、政府支持”的二十字方針。
革新資助模式讓歷史建築“以點拓面”發揮潛力
由“倉東計劃”的經驗可見,對歷史建築的有效發展和保育,不能只停留在建築物的“開放”,以及其功能的有限度“活化”,而是需要全面構思其“增值”的可能性,在教育活動和社區營造兩方面下功夫。其中,圍村是香港不可多得的文化瑰寶,例如吉慶圍便圍門、炮樓、圍牆等一級歷史建築,政府應推出“遺產保育與社區發展專項基金”,以圍村作為試點,鼓勵營運機構與村民合作全面革新村內面貌,合力打造以歷史建築為核心的社區,開發一整條路線的研學和文旅產品,以及提供特色化的餐飲、住宿和歷史文化體驗活動,並以此為居民創造更多元化的就業和參與機會。
從中長期發展角度言之,特區政府更應革新現有的“活化歷史建築伙伴計劃”,從個別建築物的保育和發展,擴展支持有能力的團體“以點拓面”將同一個區域的不同建築物聯繫起來,形成一個歷史建築群的整體規劃,創造更大的“增值”潛力,並在計劃中加入發展文化旅遊的硬性指標,要求營運機構以更彈性的思維,構思適切的旅遊和文化體驗項目,貫徹特區政府“無處不旅遊”的政策理念,亦透過這一種新的發展模式,成為大灣區文化遺產發展及保育的示範案例。
加強粵港澳三地經驗交流在國際舞台說好故事
廣東省和澳門分別坐擁開平碉樓與村落、澳門歷史城區等世界文化遺產,而香港亦擁有吉慶圍、何東花園等具有較高歷史文化價值的歷史建築。可見粵港澳三地都具備豐富的歷史建築底蘊,令傳統的文化遺產保育,與新時代的文化旅遊與社區營造發展,獲得充分展現與進步的舞台。筆者相信,三地之間的發展特色各有不同,多元化的經驗值得增強交流互鑒,如上文善用“倉東計劃”的經驗來增益香港的歷史建築發展和保育正是一例。展望未來,粵港澳三地的學者以及前線的工作人員,應組成“大灣區文化遺產發展與保育聯盟”,分享三地值得關注的案例,並從中總結經驗、分享資源,為更充分、更有深度的合作創造平台,以此回應國家“建設人文灣區”的號召。
(本文作者係“同鄉共享”鄉村振興項目發起人,文章僅代表個人觀點)